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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菊开在网上

2004-04-21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菊开那夜,真名吴苏媚,1979年生,苏州人。专栏作家,自由撰稿人,已出版《隐忍的生活》,《空城》等四本书,今年五月拟出长篇《一直到厌倦》

“吴苏媚”这个名字,给我第一感觉是很妩媚的、带着南方温润的绵软。她在网上的笔名却很独特――“菊开那夜”。有网友说菊开那夜的出名很得益于她的这个网名。四个不俗的字,一个不俗的意境。据说菊开那夜有起名癖,每逢写小说之前,都要拿支笔,在纸上给男女主角起名字,起得美轮美奂了,才能找到下笔的感觉。

这就有些唯美的意思。她喜欢文字,喜欢那些故事从手指里流淌出来,如同弹钢琴一样。也因此,对于菊开那夜的小说而言,文字的感觉比故事本身更重要。她总是对一些精致的字句把玩不已,能把汉字编排出独具匠心的美。她也喜欢看语言优美的文章――耽于这些表面的观感,可能会流于肤浅,但她就是喜欢。对她来说,用精美的文字描绘一件平淡事件,亦会化腐朽为神奇。她笔下的文字与故事,用个形象些的比喻来说,就像《笑傲江湖》里华山派的武功,到底是剑宗还是气宗,没有对错,只是个人选择。

读书报:南海出版公司以一百万余元的高价与你签署长期合作出版协议,具体情况是怎样的?能否谈一下当初的合作起源?

菊开那夜:具体情况由我来说不是很方便,这牵涉到南海出版公司以及另一位作者曾炜。但我个人比较喜欢这种长期合作的方式,因为我不想为写字以外的事情劳神,由某个出版公司来考虑整体,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在签约之前,我就和南海出版公司合作过,出了《隐忍的生活》。

读书报:对于出版公司打造全新的“青春偶像作家”这一做法,对你的创作会有什么影响?你认为作家是需要“打造”的么?

菊开那夜:这一说法对我个人创作没有影响,别人怎么称呼我,定位我,与我创作本身没有关联。青春偶像,这更适合于娱乐圈。用在我身上,我有一些惭愧。青春很快会过去,写字却是毕生职业。偶像都是俊男靓女,我平凡如斯。

但我不反对任何称呼,就像很多人叫我网络作家,称呼仅仅是一种看法,不代表实质。我只想坐下来写字,如此。关于别的,用徐志摩的话来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认为,在商品经济社会,作家需要一分为二地看待了。有些作家必须凭实力,且只能。而有些,竟真的需要打造,漂亮的商业包装,嘘头的炒作,确实使之声名鹊起。

这应该是不同的路线,就像演艺圈,有实力、偶像之分,当然,最终指向都是出人头地。

读书报:你觉得自己有压力吗?还是游刃有余?需要怎样努力才能完成协议?

菊开那夜:我没有压力,因为不管签不签约,有没有协议,我都已经将写字当作了职业。签约的作用只是免除了部分的后顾之忧。当然,也谈不上游刃有余,毕竟每个字都需要踏踏实实地写出来,不是说,签了约就可以一劳永逸。

协议于我不是压力,也非动力,我不想与南海的合约成为一种束缚。我想,南海也没有这个意思。合约只是双方的意向有了契合点,达成一致。

读书报:你从什么时候起介入网络?在此之前的写作情况是怎样的?

菊开那夜:我2000年上网,当时只是聊天,或者纯粹地写一点字。后来慢慢结识一些媒体编辑,从2002年开始,我正式做了自由撰稿人。那一年非常努力,几乎逮什么写什么,一切约稿都不拒,甚至还写一些职场经验,情感分析。

没有上网前我写过一些不成文的东西,成文的只有一篇,《取暖》,后来这一篇发表在《花溪》,是我1999年所写。

如果不是网络,我不会走文学这条路,不是说不想,而是走不出来。

读书报:你笔下的女性,大多在追求真爱的过程中几度沉浮,作品中隐隐透露出因为寂寞而寻觅爱情的空虚,有些冷酷,也有些无望。为什么在很多作品中会有这样一种情绪?能谈谈你的爱情观吗?

菊开那夜:这可能是个人偏好。我不认可大团圆的爱情故事,基本上,我目前不会去写这样喜庆的东西。

我不信,我不信生活中有那么多的美好可言,我相信任何东西都是有纰漏的,只是发不发现正不正视的问题。忠贞不渝可能是诱惑不够,而白头到老也许只是形式。我很喜欢决绝的女子,为了爱,奋不顾身,信奉那一句,因为我爱,所以值得。而这样激烈的爱,很多时候是没有男人可以担当的,就像《东京爱情故事》里,永尾完治承受不起赤名莉香,于是注定了分离。

我相信有爱,但很短暂,那些天长地久的,都不再是纯粹的爱了。

读书报:读了你很多作品,就发现有一些类似。比如你的作品很少描写人物的外貌,比如描写现代都市女性的题材多。你的小说在追求什么样的风格?

菊开那夜:是,我不喜欢肖像描写,我对于这个,目前没有什么兴趣。我本身就是生活在都市的女性,自然会写一些自己有把握的东西。

我的小说没想过具体要追求什么,更多的是展现。我的风格可能是比较消极,对我来说,悲剧更有吸引力。

读书报:喜欢读什么人的书?或者,喜欢读什么样的书?

菊开那夜:近两年很少看书,网上阅读占去了绝大多数时间,或者只能称为浮光掠影的浏览,稍长一点就受不了。我喜欢看张爱玲的书,也看杜拉斯、亦舒、黄碧云、李碧华、安妮宝贝,我喜欢的作者都是清一色的女性,因为喜欢细腻的文笔,犀利的心思。我知道,很多伟大的作家我都错过了阅读,这一点很多人向我提出了批评,说我视野狭隘,阅读太少,还不思进取,这样下去迟早油尽灯枯。我再三强调,我也读过无数砖头似的世界名著,算是胸有点墨的人,可他们都觉得,我撑死也就米兰・昆德拉那调调。我不怕这样的危言耸听,我想,阅读是自由的事情,我并不想带着功利心去阅读,希望只是单纯的享受,而不是为了获得。至于喜欢看的书,就拿《红楼梦》出来撑场面吧。三毛喜欢《浮躁》,据说还看了十遍,我只看了一遍,很羞愧,那么厚,实在没毅力看第二遍。更羞愧的是,我买了《白鹿原》,至今还只是读了前半本比较生猛的章节。在此推荐一下《海上花列传》,适合于每天看一点,它的结尾真怪,竟然就这么结束掉了,叫人没有思想准备。

读书报:很多网络写手存在后劲不足的问题。你认为呢?与出版公司签约,就意味着你不断地写下去。你如何看待网络写手的前途问题?

菊开那夜:最初写作的时候,目的纯粹,更易于发挥,一旦成名,就有了一个高度,如果不是专业写作,可能会没有心力去自我超越。当然,这与很多因素都有关,我想最重要的一点是对于写作本身的态度,很多网络写手只是将其视作爱好,那么,就不可避免昙花一现。

我很看好网络写手的前景。如果有才能,且有合适机遇,总能浮出水面,而网络无疑提供了一个更为广阔的平台。

读书报:你的作品《空城》在年初的北京图书订货会上正式亮相,短短一个月时间加印两次,已销售5万余册,而且现在仍保持不错的销量。很多校园女生和年轻白领都把有没有看过你的小说视为是否“关注内心生活”的标尺之一。你觉得自己的作品是表达这样的主题吗?《空城》到底是一部怎样的作品?

菊开那夜:我没有想过我要表达什么主题,就像以前语文课要求归纳中心思想那样,作者通过什么表达什么,抒发什么,讴歌什么,这些后期的感触,是读者的事情。《空城》是我2002年底所写,历时三个月,也是我第一部长篇小说。当时的目的只是想证明自己有写长篇的能力,至于它到底是怎样的作品,我想,这也许只是一个空间,这空间任由我的想像来驰骋,而我希望读者也会喜欢我所描绘的世界。

读书报:《空城》之后听说还有新的作品即将出版?介绍一下好吗?

菊开那夜:5月份南海将会出版我的第二部长篇《一直到厌倦》,这是我2003年夏天所写,在沈阳写了一部分,后来回到苏州继续。应该说,这可能是《空城》的姐妹篇,我并非刻意要写姐妹篇,只是描写的场所有类似处,都是A大。

经过了这两个长篇,我想我已经将A大校园写尽了。我目前在写一个新长篇,写一群自由撰稿人的生活,我会适当回避校园生活,以免雷同。第二部长篇写完后,书名一直没有定,当时正好博客风行,我的博客名叫“一直到厌倦”,于是拿来沿用了。应该说,这个书名与整个小说没有特别的联系,它更多的是一种情绪。

读书报: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与生俱来的?还是受到谁的影响?

菊开那夜:只是偶尔地想到这样一个词组,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情绪怎么样,也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就像性格无法控制一样。

菊开那夜喜欢比较实际的东西,当生命结束后,管它洪水滔天。知识分子都或多或少有使命感,想主动担负点什么。对她来说,使命感很飘渺,如果说有,也就是纸上谈兵。她说:“我只是一个女人,请原谅我对自己要求放低,我只打算凭着文字的天赋,建立一下经济基础,然后适量发展上层建筑。”年轻固然是资本。但也因此,菊开那夜的文字缺乏了历练和内涵。正如年轻的女作家粲然所说:“守着菊开的文字,总会惊讶她的年轻与世故。正是由于太年轻,我们无法对她要求太多,指责太多。我们只能诚心期待她去想,在那些所谓爱情的灰烬里再找到属于自己真正安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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