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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答徐懋庸……》一文的一点校订

2004-05-12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是鲁迅晚年极其重要的文献。作该文时,鲁迅在病中,由冯雪峰根据鲁迅的意见拟稿,经鲁迅作了修改和大段的增补。那鲁迅修改和四大段增补文字的原稿,今存于鲁迅博物馆中。

人们记得,在上世纪50年代,当文学权力中心的“指导家”(鲁迅语)们整胡风、冯雪峰时,曾诬称此

文全是鲁迅听了冯雪峰的唆使;其中对“指导家”们斥责的部分,并在当时印行的《鲁迅全集》此文的注释中做了不少手脚。事实真相是,这文章中鲁迅愤怒地斥责“指导家”们的段落,恰巧正是冯稿所无而为鲁迅亲笔增补的。幸亏这份珍贵的原稿具在,“指导家”们的挣扎终于心劳日拙。

但后来出版的《鲁迅全集》(据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印行的16卷本)第6卷《且介亭杂文末编》中的此文,其中仍有一处并不据鲁迅改定的手稿,而是作了删改的。这一处的删改不知是谁动的手脚,但却令人怀疑与“指导家”有关。两种文本的文字差异虽不多,却并非是不重要的。从鲁迅的手稿文字中,可以看出鲁迅对当时某些人的看法和他的嫉恶之情。兹将两者差异抄录如下:

《全集》本:

其实“现在的基本政策”是决不会这样的好像天罗地网的。不是只要“抗日”,就是战友吗?“诈”何妨,“谄”又何妨?又何必定要剿灭胡风的文字,打倒黄源的《译文》呢?莫非这里面都是“二十一条”和“文化侵略”吗?首先应该扫荡的,倒是拉大旗作虎皮,包着自己,去吓呼别人;小不如意,就倚势(?)定人罪名,而且重得可怕的横暴者。……

手稿增写的原文:

其实,“现在的基本政策”是决不会这样的好像天罗地网的。不是只要“抗日”,就是战友吗?“诈”何妨,“谄”又何妨?又何必定要剿灭胡风的文字,打倒黄源的《译文》呢?莫非这里面都是“诈”和“谄”吗?首先应该克服的,倒是乘大潮洗一个澡,并是新人,却不改本体;拉大旗作虎皮,包着自己,去吓呼别人;小不如意,就仗势(?)定人罪名,而且重得可怕。

文中加着重点的部分是《全集》本改掉和删去的。《全集》另改加的“二十一条”和“文化侵略”一句,意义既迂远,文气也不甚衔接得绵密。把“克服”改成“扫荡”,也是“拉大旗作虎皮”者的口气,鲁迅不会如此霸气。

谨作此校订,供研究鲁迅和现代文学史者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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