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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出版家去世

2004-06-02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本报记者康慨综合报道 87岁的美国大出版家小罗杰・斯特劳斯(Roger W.Straus Jr.)因肺炎不治,于5月25日在纽约去世。两天后,《纽约时报》刊出超长讣闻,称之为“傲慢与武断的显贵”,有文学品味的绅士,独立文学出版商的最后代表,近60年来始终专权以其姓氏为名的大出版社。

两年前,

《中华读书报》曾以整版篇幅,翻译刊出作家伊安・帕克所写的一篇关于斯特劳斯的特写,题为《文学帝国的守护神》。《纽约时报》所刊讣闻,亦多处引用同一篇文章。

斯特劳斯生于1917年,出身不俗,他母亲娘家姓古根海姆,出自一个大名鼎鼎的犹太富商家族。斯特劳斯1939年毕业于密苏里大学新闻学院,娶青梅竹马的女友桃乐茜为妻。二战期间受雇于美国海军,帮助打理海军与出版界的公关工作。战后他决心创办自己的出版社,理由是“报纸只能包鱼,而书却可永远保存在图书馆里”。1946年,29岁的斯特劳斯与合伙人约翰・法劳一起创办了法劳・斯特劳斯出版社――后来又将总编罗伯特・吉罗的姓氏加入其中,成为法劳・斯特劳斯・吉罗(Farrar,Straus&Giroux,FSG)。他赤手空拳,把一家当年只能做神怪小说和营养指南的小出版社,变成了美国出版史上最具前瞻性的经典文学帝国。

斯特劳斯对现代经典文学功莫大焉。下面这份不完全的作家名录,便是其非凡成就最好的说明。

从20世纪50年代,FSG开始迅速在文学作品出版领域奠定基业。它出版了列维、莫拉维亚、埃德蒙・威尔逊、玛格丽特・杜拉、莫里亚克、TS.艾略特、约翰・贝瑞曼、罗伯特・洛厄尔、伊丽莎白・毕晓普、弗兰纳瑞・奥康纳、伯纳德・马拉默德、杰克・凯如阿克、汤姆・沃尔夫、约翰・麦克菲、玛格丽特・尤瑟纳尔等名家之作。

FSG旗下的艾萨克・辛格于1978年获得诺贝尔奖,在随后的岁月里,另有十位FSG的作者成为诺贝尔奖得主:米洛什、卡内蒂、戈尔丁、索因卡、布罗茨基、索尔仁尼琴、何塞・塞拉、南丁・戈迪默、德雷克・瓦尔科特和谢默斯・希尼。FSG还拥有另外十位早期获奖者,包括艾略特和赫尔曼・黑塞。到了80年代中期,FSG的作家们还赢得了15个美国国家图书奖和6个普利策奖。

在60到70年代欧美出版业的大兼并风潮中,斯特劳斯一直守身如玉,并为此深感自豪。他坚持到了1994年,终感难于独力面对市场竞争,才将FSG卖给了德国的跨国媒体集团霍茨布林克公司。但此后,斯特劳特仍然执掌FSG的大权,出版社的日常业务也仍保独立。

斯特劳斯去世后,他的儿子罗杰・斯特劳斯三世将不会继承他在FSG的地位。罗杰三世于1994年离开了FSG,官方理由是父子双方“哲学见解不同”。一年后,斯特劳斯便将FSG售出。他儿子后来透露,卖价“高过3000万美元”。

斯特劳斯的出版风格往往兴之所至,他本人也素以直言不讳出名。他曾抨击书业的过度炒作,书奖泛滥,书评媚俗,甚至超级连锁书店操纵市场。1977年,在谈到自己的口无遮拦时,他曾对《出版家周刊》说:“如果(别的)出版商不多说什么,那或许是因为他们没什么可以多说的。”他还因大作家菲利普・罗斯的经理人索要稿酬太高,一怒之下把罗斯扫地出门。另一方面,他又大手大脚,常常亲自出马,与代理人周旋于谈判桌上,结果往往疏于算计,上套落阱,亏钱不少。

“你说我是个超级经纪人吗?”他曾说,“不,我只是个拉皮条的。”

几十年来,斯特劳斯吸引了无以计数的文学天才,他出版的书不断成为新的文学经典,不停地再版重印,尽管多非一时之畅销书,却是永远无虞的长销佳作。对于新人,头一两本书卖得好不好他不在乎,只要他看准了,新秀终有成为大师的一天,到那时,他再翻印旧作,一样赚够。

尽管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但他也曾对伊安・帕克承认:“我出过的书,有两成半我都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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