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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童话•关于老郑

2004-06-02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我一直以为中国的现代文化极其无视一个群体的存在,那就是青少年。我所说的“现代文化”包括文学、动画、电影和歌曲等一切现代社会常见的艺术娱乐形式。而郑渊洁的很多作品恰好非常适合作为这个群体的娱乐品和营养品。

我从小学时代开始看郑渊洁的作品,现在还在看。如果要评出对70年代和80年代生人的成

长影响最为深刻的作家,那一定非郑渊洁莫属。当然,还有一些在内地造成过很大影响的作家,比如古龙金庸王朔琼瑶等等。但很显然,他们对文化的影响要远远大于对一群人的成长所造成的影响。

在这些作家当中,除了郑渊洁的名字不能为大众所熟知以外,其他几个几乎都是孺妇皆知。古龙死了,活着的几个到今天还各自占有着一席之地。郑渊洁成名时写的是给低龄儿童看的童话,所以当年是以“儿童文学家”的身份立世的。“儿童文学”这个概念其实至少在10多年前就已经不太适用于郑渊洁的作品了,但事实上它一直影响到今天。并且成为郑渊洁创作与发展上长期备受束缚和困扰的绊脚石。

我们的社会对于未成年人是严重缺乏了解的,这几乎成为一个传统。成年人往往过分低估了未成年人的智商、理解力、承受力和判断力。这一点从我们国家落后的动画事业上就足以体现出来。在他们的观念下生产出来的动画片仅能满足学龄前儿童。甚至连引进的国外动画也要精心的加以改造削足适履才能和观众见面。当然,这里的“履?不是真理也不是消费群体的需要,而是他们的主观臆测或者是某种策略。在这样的情况下,青少年没有适合自己的文化消遣,于是盗版日本动漫的猖獗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为此,我们的家长老师以及一切自认为责任重大的有识之士大声疾呼:救救孩子。不要让下一代成为其他国家的文化俘虏云云。――在我看来,这些肩负着重大责任的人们,极其热衷于玩一种叫做“掩耳盗铃”的游戏,摆出种种伟大的理由制止某些东西的出现。他们以为自己不允许出现的东西就不会存在了。引导和教育始终都是建立在了解的基础上,暂且不说对于孩子他们是否真的有能力充当引导者和教育者的角色,起码也是不利于本国文化发展的。

20年前,提到香港常常说它是“文化沙漠”。现在看来,将这种说法挪用到我们国家的青少年文化领域似乎更为贴切。

郑渊洁的童话,正是这个沙漠之中罕见的一株仙人掌。更加难得的,它还是彻头彻尾的本土产物。然而无一例外,它也成为这种强权观念之下惨遭不公正待遇的牺牲品。

“童话”在中国本身就是一个被歧视的文学体裁。可能我说“歧视”有的人会觉得重了点。我认为不予正视和得不到重视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歧视。在大众心中,有多少人会将它作为简单呆板的教育工具和哄小孩儿的玩意儿。这种状况和我们的国民对动画的看法惊人的一致,我们已经听腻了“动画片是小孩看的”诸如此类的无知的腔调,也只好忍受阅读童话时来自四面八方的嘲弄和诧异的目光。可能看庸俗不堪的言情小说都会比看童话受到更大的尊重。我还知道现在即使有些小学生在学校看童话也会遭到同学和老师的贬损,然后没头没脑地接受一句关于年龄的质问:你多大了?这个质问的潜台词就是说,只有学前班的小孩才会看这种东西。而成熟的人都是不屑于看的。

因为长期得不到正视和传统观念的影响,童话一直被作为一种特定的低龄化的启蒙教化的工具。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不管它是不是文学上对童话的定义,事实上已经不重要了。而这个概念放在郑渊洁童话上面,显然不是那么回事。那种观念下的产物对于郑渊洁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但很少。而且大多是他的早期作品,如今已经很久远的事情。那些作品的数量远远不足以构成郑渊洁童话的主体部分。

除了在博物馆和史料里呆着的,任何一种存在的事物都不应该脱离于它所处的时代和社会现实。“童话”也一样,也应该是顺应时代发展的,而不是固守以前形成的某种标准和模式。退一步讲,即使童话真的是专门给儿童看的,也仍是应该处于变化之中的,不能说几百年前儿童对异性不感兴趣于是我们的童话里不写爱情,几百年后儿童都正大光明地抱孩子了我们的童话里还是不写爱情。当然这有些夸张,为的是说明一个道理,标准不是一成不变的,正视现实才是真正的标准。脱离现实甚至落后于现实的文化是没有生命力的。

郑渊洁本人曾公开表示过,对于读者,文学作品就是一种娱乐工具;对于作家,写作就是谋生手段。他还觉得创作就是“怎么说话就怎么写”。由此可见,他的作品首先要满足的无非是两个条件:一是自我表达,二是娱乐读者。有了“娱乐读者”这一创作标准,为了便于讨论,我们可以将他的作品定性为“通俗文学”。然而我发现有人站在“纯文学?的立场上去评论郑的作品,这就未免有点过于苛刻和标准混乱了。――拿袜子硬往头上套的,非抢即盗,大多不是什么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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