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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边絮语(二)

2004-06-02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自1991年以来,已画过数十幅向日葵。

我在大片的葵花地里徘徊,它们以各种姿态进入我的镜头。

在它成熟的季节,众多葵盘占据着画室的一处处空间,没有两个在形态、色彩上相同的。既便是一个葵盘,从它摘下来,历经一年两年的时间,每个阶段都会有微妙的变化,就是这种各异的形态和各种的变化吸引我去

反复地画它们。

大幅三联画《历程》1994年。我没有如实地去画一大片向日葵。首先考虑的是要将生命的开始到终结几个不同阶段同时在一个瞬间呈现。(即在三幅并置的画面中出现三个不同的生命阶段)这就是立意。关于立意,画家D曾在《雷双的花》中写到:“……作品的立意哪怕是十分精练、万分精练之后,也决不会是、不应该是一个泛泛的空话,不会是一句精练的套话。就是说,在语言的精练背后,那个立意本身的锤炼过程是相当重要的,虽然对于一个素质很好的人来说,这个锤炼的过程也许是灵机一动瞬间就完成了……”偏爱这幅画的C如此评价:“那是以众多向日葵为题材的三联一体的组画,画面上凝聚着一种哀婉、纠结、激荡又悲壮的力量,这种力量抓住我,让我反复地看它、思量它。它让我相信有一种绘画,不是一挥而就,而是在画家充溢的激情和重重的思虑中缓慢成形,在画家的思索、游移和捕捉中呈现出富有灵性的结构和蕴含丰富的微妙的细节,直至作品的全部力量永久性地凸现出来。尤其让人迷恋的是这类作品中潜藏着的暗示性,它使作品远远超出它本身提供的和隐喻的,使作品的生命力更暗含着一股深层的生命气息。”搞文字的这位朋友学过画、画过画,对于我的作品,她的文字表达胜于我自己的。命画正是在“充溢的激情和重重的思虑中缓慢成形。”

▲在《历程》几年之后,我又在画向日葵。确切地说是画葵盘。比较以前的向日葵,现在画得更单纯,色彩由从前的灰调子变得强烈、鲜明。我总是将葵盘置于一个单纯的色块上。这又是一幅三联画,在兰色与黑色的抽象背景中那些略去了枝叶花瓣的葵盘像天体般的旋转、升腾、坠落。画面中的每一个葵盘都来自一个实体,但已经不是眼见的真实。我让画中的葵盘像宇宙天体般的发出光芒――不是在葵盘的周围画上光环,而是用光色点线面通过走笔运刀去塑造那葵盘,让它自身呈现出光芒。

这幅三联画题为《夜与昼》(1998年),获美国亚太艺术优秀奖。

▲“我和物的不解之缘越结越紧,越来越专心地注视所有的图像……”(里尔克)

买了一盆桃花,放在面前。我没有按画者与对象的一个常规距离去画它,而是放在我的眼前,(我常用微观的视角画花)画着画着,眼见那团团盛开的娇美花朵在时间的流逝中枯萎,我的画面却在生长……直视时间对生命腐蚀的全过程在一朵花中显现,而自身面临时间的深渊,却常常没有直面的勇气。也许正因为如此,我才将那生命的过程在我的画中尽情描绘?对1996年的《桃花》,画家L这样说:“你画的桃花……丰富而又单纯,饱满而不闷塞,铁一样的枝杆切出暖融融的空间,生机勃勃的桃花一反习常的桃花命薄,我认为这幅画最成功的是:纯视觉、纯油画、没有刻意融合中国画风格,却自自然然地、含蓄地体现出中国意味。”

▲人与花都只被赋予一次性生命,他们不同于大地,大地年年死亡又复活,那是轮回的时间。花与人则同是无常的宿命。行将凋谢的花在我这个人的眼里,更显示其生命的光辉,更富于特殊的韵味。我以自己的方式来捕捉这种“一次性”生命的神貌,让那些转瞬即逝的娇弱生命在我的画中显现。

▲“玫瑰,哦……纯粹的矛盾,在如此众多的眼睑下,能超然独自地安眠,也是一种喜悦……”――里克自撰的墓志铭

画面充斥着巨大体积的一团红色,有点像个女人体,我将玫瑰的特征打碎再去重新组合,(形式上的单纯处理是为了呈现更强烈集中的效果)仿佛给它“注入一阵强劲的生命之风,于是这事物就飞越在现实之上,让生命从其依托的事实中解脱出来。”

此画注重主观表现,仍脱离不了对具体物象的细细揣摩。它不是一挥而就、一气呵成,而是在思索游移中不断地调整、变动……

作画过程中,总也达不到满意的效果,进入一种困境,只能将它搁置起来。一段时间过去了,某一时刻,新的感觉不期而至。在这种良好的状态下,原有的僵局被打破了。

从事绘画以来,常常有这种重开生面的经历。这幅得益于放松、放弃而画出的大幅“玫瑰”是1995年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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