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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星:我不是作家

2004-10-13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徐星的出名是因为他的《无主题变奏》,这部作品发表在1985年第七期的《人民文学》上,将近20年过去了,按辈分和资历,徐星都应该属于著名作家了。可他却一再声明自己不是作家了,他说自己和作家圈

子已经没有来往了。也许有人会说,徐星在写作上算废了,20多年了才折腾出一部长篇《剩下的都属于你》,可对徐星来说,写作只是谋生的一部分,他觉得卖文为生比较可耻。重要的是,他对自己选择的生活状态很满意。

读书报:能介绍一下这么多年来您的生活和工作经历吗?现在有很多读者还是很想念您。

徐星:近年来我一直生活在国内,每年大概会有一两次机会去国外参加一些文化学术活动,讨论会等等,毕竟在国外工作过一段时间。生活是很闲散的,看些不包括文学在内的闲书,然后就是教书,教外国人汉语。私塾性质的。一对一地教学生。这个是我的主要生活来源。为了生存也给电视台打过工,给广告公司拍些片子什么的。

读书报:外界对您的创作评价很高,您不认为写作也是种生存手段吗?而且现在好多作家也活得不错,您对做一名专业作家没有兴趣?

徐星:第一我不是高产的写作者,我经常陷入没的可写的情况,我编造故事的能力很差,从这个意义上说,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作家。第二,不一定当专业作家才可以生活得不错,有很多途径都可以通向“不错”,比如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就很不错,主要的是要看你要向生活要什么了。我不知道我要写什么,但我觉得我有一种绝不会写什么的自觉。

读书报:什么样的东西您不会去写?

徐星:比如我不会在写不出的情况下仅仅为了钱而写作,我个人的看法对于我来说卖文为生比较耻辱,仅就我个人而言!因为我还有做些别的事情的能力。

读书报:您因为《无主题变奏》被称为“先锋作家”。回过头去看,您觉得这个称号给您带来了什么?

徐星:什么也没带来,因为当年的社会大环境和今天不一样,不会带来什么物质利益,嗯,就算“出名”了吧!可是我从“出名”到现在,我的生活一如既往。当年的“名”不会带来“利”。

读书报:如果您坚持写下去,也许现在的生活会不一样?确实是因为个性的原因不想写作吗?

徐星:可能的。可能钱会多一点儿,也有一种我现在什么也写不出、只写些为了混饭吃的东西的可能,我幸运,我没这样。

以前我用笔和纸写东西,写不出的时候要动脑子想,想办法解决掉写作时的障碍,后来用电脑,电脑是一个改变思想方法的机器,比如我遇到障碍的时候,就会自觉不自觉的跑到别的地方去了,新闻啊、论坛啊、游戏啊什么的,电脑提供了一个逃跑的最佳途径,我是属于那种意志力很薄弱的人。

读书报:《剩下的都属于你》应该归到哪类?是流浪汉小说吗?

徐星:是。一个两个青年人一起流浪故事。

读书报:放在16年前,这样的小说在当时是不是有点另类?是自己的生活经历吗?

徐星:是。事实上这个故事的第一部分,在16年前好多朋友已经读过了。我断断续续的一直在写,16年前和今天社会生活比较起来,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但是这个故事,还应该算作是个比较另类的小说吧,因为我故事里的人物另类。这个小说里除了主人公老是在路上有些我自己的生活的影子,其他的并不是很多。

读书报:这本书为什么先出法文版?

徐星:因为当时第一部分出版以后,我的法语翻译已经就开始翻译,后来她等了16年,我还没写完,她觉得就这些足够了,决定不再等下去了。所以就出来法文版,我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懒散,耽误人家的工作,而且一耽误就是16年啊。

读书报:法国评论界对这本书评价很高,他们为什么如此感兴趣?

徐星:因为它和法国读者接触到的中国文学有些不一样,超出了他们对中国文学的认知范围,比如人物形象,另外我比较占便宜的是故事发生在当代中国,不是他们认知范围里的民俗中国,也不是他们认知范围内的历史中国。这样的作品翻译得比较多。因为中国在巨大的变化当中,在文学作品里反映这个巨大的变化的作品却少之又少。很多都是30年代的故事。

读书报:去年6月您得到了“法兰西共和国文学艺术骑士勋章”,与这部作品有关系吗?

徐星:没有关系,因为去年6月这本书的法文版还没出来。和我的第一本法语版的书《无主题变奏》和别的小说有些关系吧。

读书报:《剩下的都属于你》是您的第一部长篇,而且又写了18年,是不是对它期望很高,像《无主题变奏》那样,成为您创作的另一个里程碑?

徐星:我自己没有这样的期望。我希望我的工作得到认可,主要是可以得到我应该得到的钱。其他都不是我的事了。我只希望它能表明我对现在的比较单一的金钱价值观的态度,另外希望它能是一种对这种价值观的反动。如果能在某种程度上颠覆这个价值观,那我当然非常高兴。“出名”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诱惑力。

读书报:您只是把出书看做是谋生的一种手段?

徐星:谋生的一部分吧。前面说过了。我不是靠它谋生的。对我个人来说,卖文为生比较可耻。只对我个人,没有任何指责他人的意思。

读书报:您自己有没有对《无主题变奏》和《剩下的都属于你》做个对比?写作态度是不是也有很大不同?

徐星:《剩下的都属于你》更成熟一点儿吧。

读书报:不止一次的看见您说,您讨厌作家这个称号?

徐星:因为我不是作家,就像你说我是化学家一样,我不是,我怎能喜欢?这个世界上有写得这么少的作家吗?

读书报:您对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满意吗?

徐星:很满意。有温饱。生活得很愉快。

读书报:对未来呢,有什么打算?

徐星:能写什么就写点儿什么,不能写就这样继续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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