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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动的书页:神奇的界面艺术

2004-10-27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TextArc网站的作品:《爱丽丝漫游仙境》。图中每个词的光芒强弱由它在文本中出现的次数决定。

界面(Interface)一词含义颇丰,回顾20世纪科学史,不同学科的

相互渗透赫然在目,学科之间的交叉部构成了学术界面。瞩目21世纪新生活,各种商品以其精美包装争夺“眼球”,它们与顾客的接触部构成了消费界面。在计算机科学中,界面首先是指为用户控制显示设备、允许用户与系统交互的程序,其次是指计算机硬件与其他设备之间的接口。前者是人机互动的中介(即用户界面),后者是机机互动的中介。当前者具备相对独立的审美价值时,便向艺术转化,界面艺术就是这样产生的。后者也可能效力于艺术(作为乐器指令数字化接口的MIDI就是证明),但并非我们关注的重点。

界面艺术在数码媒体问世之前就已经出现,印刷品装帧艺术、激光水幕电影等均可为例(它们分别涉及读者与文本、观众与图像之间的界面)。如果将商品的包装也当成界面的话,那么,对界面的艺术加工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先秦“买椟还珠”的寓言恰好说明包装的魅力)。计算机出现之前就已存在的各种媒体都有公认界面。例如,以书页为代表的印刷媒体的界面,就是人们所熟悉的。在实用领域,印刷媒体引入计算机技术的结果是促进了对铅字的革命,谷腾堡所发明的代表近代印刷技术的机器到20世纪下半叶已经为激光照排机所取代。

在艺术领域,运用计算机技术所进行的尝试之一是改造印刷品的界面。例如,原先为股票市场投资者设计数据库界面的佩利(W.BradfordPaley)将自己的特长应用于艺术创作,开发了TextArc。TextArc显示文本内容的性质、风格也不是通过算法的精选,而是通过对每个单词位置、亮度及关联的安排。

在其网站上所展示的莎士比亚名剧《哈姆雷特》别有一番风味:主界面是个大螺旋,以每个铅字仅有1个像素高的一行行迭成,相当于原作的文本。其中心部分“星”光闪烁,每颗“星星”实际上都是一个在原作中出现两次(或更多次)的单词,其光芒强弱由在文本中出现的次数决定。单词在螺旋中心所处的位置与它在原作中所处的位置有关―――原作既然显示为螺旋本身,那么,多次出现的单词便处于螺旋的不同部位。设想在这些部位之间绷上小小的橡皮筋,那么,单词在螺旋中心的位置就是由这些橡皮筋的张力决定的。

右侧的菜单提供若干种选项:

第一,“词汇索引”。以下拉条的形式按从高到低的顺序显示词频,位列首项的单词是冠词the(1150次),其次是连词and(980次)。除这些常用词外,与《哈姆雷特》的特殊内容有关的词汇的顺序自然也相对靠前。当读者选中某一词汇索引的某一单词时,主界面当中的相应单词立即变得十分醒目(金光四射)。

其二,“联想”。显示词汇之间的关系,如great与love(伟大的爱情)等。

其三,“阅读”。选中这一项时,阅读的过程在主界面上显示为一条在诸多词汇中游走的金色飘带。

想通过佩利这一作品去理解《哈姆雷特》的人文精神或艺术手法即使不是徒劳,也是十分费力的。TextArc的真正价值在于为莎士比亚的名剧创造了一种新界面,这种界面所企图显示的不是常规的剧情或表演,而是构成原作基础的词汇之间的联系。

佩利完全可以将类似的方法应用于各种各样的文学作品。例如,多媒体艺术家德梅左伊思曾将美国作家梅尔维尔的小说《奇异岛》改建为12个小小的Flash站点。它们对应于2002年的12个月。本项目试图将电影、迷宫与文学联系起来。每个电子岛屿都是梅尔维尔词语之间的链接,被互联网海洋分割开来。

事实上,艺术家也已经就非文学作品的界面改造进行了实验。芬兰图象艺术设计师罗德里格斯《隐喻钟》(MetaphoricalClock,2001)取材于福柯《性史》一书。作者设计了一个时钟,时钟由8个齿轮构成,它们分别代表真理、权力、性、宗教、艺术与设计、性技术、激情与信念、生与死。对上述8个(组)概念,都由配音文本加以说明。访客听完一段录音,相应的齿轮就被加入一个代表组装的方框中。所有的录音都听完后,作者所设计的时钟之谜就揭晓了。只差一个(性),无法使之运动。这或许是作者有意如此,提醒我们书是读不尽的,性也是说不尽的。尽管福柯本人未写完《性史》就倒下了,但他在书中所提出的一系列问题还将继续被讨论。

界面呈现为媒体的表层、因而能为受众所把握,同时又植根于媒体的内在结构,因此与艺术作品的框架密切相关。传统印刷版作品在书页上所标出的页码,既是界面的要素,又体现了对阅读顺序的要求,整个叙事就是根据这种顺序展开的。艺术家突破传统媒体界面的努力,与寻找新的结构、新的叙事方式的追求是分不开的。美国青年西莫尼的《关系立方体》(RespecttheCube,2000)可以为证。在这一作品中,立方体的每个面都对应故事的一部分,以Flash动画显示。故事自身最初是以某个姑娘的日记形式写成的,分6部分,有顺序标识。又如,美国女艺术家、诗人吉伦廷之所以创作《诗歌项目》(ThePoetryProject,2000),主要就是想将作品送上网,通过诗歌与图像的结合,创造视觉上美丽的界面。在结构上,她大量运用了超文本链接。

印刷文本电子化已经广为人知。相反的过程同样是存在的,数码打印就是一例。突破传统媒体界面之定型的灵感,有时就来自对数码媒体界面的借鉴。新西兰怀卡托大学计算机图形设计学高级讲师、数码艺术家格维特沿着上述思路进行了尝试。在创作《源于界面的记忆》(MemoriesfromtheInterface,2O02)时,他将不同图形用户界面的细节取为参考物,抽象出屏幕上的影像,并反转通常的输入与输出过程,不是将传统媒体转化为数码媒体,而是从数码媒体撷取素材、把它们转化为传统媒体,将某种实体性赋予通常只存在于“屏幕上”的图像。正如他所自述的,“通过将真实世界隐喻从数码环境抽取出来并将它们带回物理世界,印刷品变成了一种超级模拟物。”

作者为厦门大学人文学院副院长,著有《超文本诗学》、《数码戏剧学:影视、电玩与智能偶戏研究》等多部专著,其新作《网络媒体与艺术发展》已于2004年1月由厦门大学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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