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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科学”:填平“两种文化”之鸿沟

2004-12-01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如今,人们几乎普遍地承认,在我们的教育中存在一些严重的问题。教育的问题又是多方面的、极为复杂的问题,很难通过一两项具体的

措施便得以解决。但当我们面对现实时,又无法一时同步地解决所有相关的问题,因而一些具体改革性工作的在某种程度上也还是必要的。这套面向从小学到高中学生的《新科学读本》,就可以说是这样的努力之一。

一个重要的背景,是人们对于“两种文化”之分裂的关注。

如果不谈更为久远的历史,至少自20世纪中叶以来,在国际背景中,教育(包括科学教育和人文教育在内)改革发展的一个重要的方向,就是努力沟通长期以来被人为地割裂开来的在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之间的鸿沟。这样的努力一直延续至今,在近年来国际上许多重要的教育改革文献中,我们都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这种努力的具体体现。

在中国,近年来随着基础教育改革的深入,新课程标准的制订也在相当程度上体现出了类似的倾向,这种倾向特别体现在对于科学探究、科学的本质、科学技术与社会的关系等方面的强调,以及相应地明确提出的科学教育对于培养学生的情感、态度、价值观方面的作用。

在如今这样一个科学和技术已经如此深深地影响了人类社会生活和思想文化的时代,作为一个理想的公民,具备适当的科学素养已是重要的前提条件之一。这里讲公民,讲科学素养,一层含义是说我们进行科学教育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培养科学家,特别是在基础教育阶段,科学教育应是一种面向全体学生的教育,从绝对数量来说,所培养的对象在其未来的发展中更大的可能是从事科学研究之外的工作。一个可以参照的标准是,《美国国家科学教育标准》将学校科学教育的目标规定为4项,即培养学生能够:1,由于对自然界有所了解和认识而产生充实感和兴奋感;2,在进行个人决策之时恰当地运用科学的方法和原理;3,理智地参与那些就与科学技术有关的各种问题举行的公众对话和辩论;4,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中运用一个具有良好科学素养的人所应有的知识、认识和各种技能,因而能提高自己的经济生产效率。美国人认为他们设定的这些目标勾画出来的是具有高度科学素养的社会的一个大致轮廓。美国人的目标有他们的特色,但其中不乏值得我们借鉴和参考之处。

虽然中国的教育改革呼声甚高,也有了像新课标制订和新课标教材的编写使用这样一些具体的措施,包括在这些措施背后所蕴含的诸如沟通两种文化等观念的普及,但在现行的体制下,现实地讲,仅仅依靠学校教育中体制化的科学类课程教育,还是很难达到前面提到的那些目标的。因为我们虽然现在强调素质教育,但毕竟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彻底摆脱应试教育的传统,也由于许多其他条件和因素的限制,在学校体制化的、正规教育的有限课时内,也难以容纳过多的、但对于理解科学、认识科学却是十分重要的内容。

与此同时,在与学校的正规教育相对应的、在传统中被称为“科普”的领域,长期以来主要的工作大多属于非正规教育的范畴。在这个领域中,从思想内容、传播理念,到具体形式和内容上,近些年来也有了相当迅速的发展。其中,国内科普的发展也受到了像国外的“公众理解科学”等领域的工作的影响,受到了来自像科学哲学、科学史、科学社会学等对科学进行人文研究的领域中的工作的影响。这些发展,与正规基础科学教育中的趋势是大致相同的,但又比传统的正规教育更加灵活,能够更及时地汲取来自对于科学的人文研究前沿的一些新成果、新观念。

如果能够把更靠近传统的、正规的基础科学教育的长处,与以非学校正规教育为主的科普(或称“公众理解科学”、“科学文化传播”或干脆简称“科学传播”)教育的优势相结合,显然对于学生科学素养的培养与提高是大有益处的。这也正是我们编辑这套《新科学读本》的意义之所在。

说到“新科学”的概念,其实早就有人用过。其中最有名者,莫过于哲学家维柯的经典名著《新科学》,但维柯是在将历史、语言学、哲学都包括在内的非常广义的意义上使用“科学”的概念的。我们还可以注意到,20世纪上半叶,美国著名科学史家、当代科学史学科的奠基者萨顿,曾大力地倡导一种将科学与人文结合起来的人文主义,或者用他的说法,即科学的人文主义,他也将之称为“新人文主义”。类似地,在我们这里,我们使用“新科学”来命名这套读本,也是努力要将长期以来处于严重分裂状态中的科学与人文相结合,力图在介绍传统的具体科学知识的同时,将更多的与科学知识相关的人文背景、社会环境、思想文化等等“外部”因素结合进来,以一种人文立场来观察和了解科学。这与前面所讲的国际潮流和国内教育改革趋势也是一致的。

许多年来,特别是近些年来,国内出版了许多有关上述内容的书籍和刊物,其中不乏精品,但由于这些精品散见在大量不同类型的书籍和报刊中,不利于普通读者在有限的时间内最有效率地阅读,而且考虑到面向在校学生(当然此套书的读者对象绝非仅限于在校学生,它的潜在读者范围应该要更大得多),我们针对从小学到高中不同年龄、处于不同学习阶段的读者的特殊性,从极为大量的书籍报刊中,选出了这套读本的内容。其中小学、初中和高中部分分别由不同的编者选编,所选编的内容在一定程度上带有某种个人色彩,但在整体倾向上,整套书的立场却是相同的。

在小学部分的几卷中,除了有关科学知识、科学的方法、科学家的责任、科学与非科学方面的内容外,也经常以一种相对广义的理解中来把握科学,甚至包含了一部分民俗、风物、游记、科学文艺等内容。在这几卷中,博物学是一个非常突出的主题,这既是对于长期以来正在逐渐丧失中的与数理实验传统不同的博物传统的一种恢复和强调,也更适合于小学生拓展眼界、关注自然的需要。

在初中部分,编者基于对两个事实的考虑,一是学生人生阅读花季的到来,理性思维随之开始启动,二是学生开始系统地学习相对分化的学科知识。针对这两个考虑,编者很有特色地强调的是,选择那些有利于让学生理解知识的创造过程,强调充满好奇心的思维,传达科学家们是如何在从事科学研究中动态地思考的文章,以避免学生在学习中产生把书本上静态的知识当作惟一的科学知识的误区,让学生能够理解何为“智慧”、何为“成功”、何为“成就”,甚至于何为“有意义的生活”,如此等等。

在高中部分,由于学生已经相对成熟,并掌握了一定的科学知识,因而,选文更为注重理性的思考,关注科学与其他领域,特别是科学与社会的复杂关系,力图更为整体、更为全面地理解科学。

总地来说,尤其是小学部分,此套丛书所选的文章初看上去可能有些显得艰深了些。但这也是有所考虑的,在许多教材和课外读物中,我们经常会听到一些学生的抱怨,说教材和课外读物的编写者们过分低估了他们的智力,使他们丧失了阅读的兴趣。更何况,这套书作为一套具有一定挑战性的读物,对于阅读和理解的要求与正式的科学课程的要求也有所不同,而且构成了对于那些学习内容的重要补充。其实,这里所注重的,并不是要求学生读懂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并不要求学生在阅读之后“记住”了多少具体知识,许多问题也不存在惟一“正确”的答案,相反,最重要的,是让学生通过阅读去独立地思考,在独立思考的基础上形成自己对于科学的理解。

(本文发表时略有删节,标题为编者所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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