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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徐懋庸……》的删改并非“指导家”所为

2004-12-22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刚开始看到何满子先生的《鲁迅答〈徐懋庸……〉一文的一点校订》(《中华读书报》2004年5月12日)一文的时候,不禁为何先生的严肃认真所感动,但细究下去,就发现何先生的文章有些靠不住了。

照何满子先生的说法,1981年版《鲁迅全集》第6卷中的那段文字,没有根据鲁迅改定的手稿,而是作了删改。尽管不知

是谁动的手脚,但却令人怀疑与“指导家”有关。

这是文章的要害所在。在这里,何满子先生没有指明“指导家”到底是谁,我们在这里也没有必要说出来,而且,何先生似乎偷换了一个概念,那就是对1958年版《鲁迅全集》中《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一文的注释“做了不少手脚”的“指导家”和1981年版《鲁迅全集》做出删改决定的“指导家”虽称谓相同,但并非一人。其实,一人也好,两人也罢,何满子先生的确冤枉了这些“指导家”们,因为,鲁迅文章的删改(权当是删改)与他们无关。

为什么这样讲呢?鲁迅的这篇文章最初是由冯雪峰起草,鲁迅修改补充,最后发表在1936年8月《作家》月刊第1卷第5期。而发表时的那段话,的确有和鲁迅手稿不一致的地方,这就是何满子先生得出“指导家”删改鲁迅文章的依据。这个结论能否成立呢?恐怕不能。既然何先生对照了鲁迅的手稿,那么我们也就根据手稿进行讨论,笔者在前几年购置的《鲁迅著作手稿全集》(福建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这次也正好派上用场。何先生所提到的那段鲁迅手稿,在该书的1356页。不过需要指出的是,何先生在这里并没有完全抄对。“倒是乘大潮洗一个澡,算是新人,却不改本体。”何先生将“算”误认作了“并”。另外,还有一处明显的错误,鲁迅手稿中是“就倚势(?)定人罪名”,何先生却认作“仗势”。

回过头来再继续我们的话题。《鲁迅全集》中的那段话和鲁迅手稿不同是事实,但这就能说明是有人删改鲁迅的文章吗?不能,而且也不可能。何先生只要有一点耐心,就可以明白了。顺着鲁迅的手稿往后翻,其中的1359页到1366页,就是这篇文章的剪报。在这份剪报上,有鲁迅先生亲自用毛笔写上去的标题。这就说明,这篇文章在发表之前,是经过鲁迅过目并得到鲁迅同意的。发表之后,也是得到鲁迅认可的。不然的话,他就不会剪存下来并准备编入文集的。如果是说有人删改了鲁迅的文章,那也只能说是鲁迅自己删改了自己的文章或者是有人(比如冯雪峰)作了删改并得到了鲁迅的同意。这份剪报上的文章,就成为1937年7月上海三闲书屋版《且介亭杂文末编》、1938年版、1958年版《鲁迅全集》以及1981年版《鲁迅全集》的所本。这难道有什么不合适吗?如果有人擅自删改鲁迅的文章,以鲁迅先生的严肃认真和不妥协,难道会放任这种行为吗?

那么,我们如何来看待鲁迅的手稿和《鲁迅全集》中的文章呢?很简单,就是手稿和定稿的关系。鲁迅发表的文章和编入集子的文章与手稿常常不一致,因为他自己就说过“写完后至少看两遍,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字,句,段删去,毫不可惜。”(《鲁迅全集》第4卷364页)“等到成后,搁它几天,然后再来复看,删去若干,改换几字。”(《鲁迅全集》第13卷257页)从现在保存下来的手稿来看,与剪报有很大的差距,不仅是何满子先生所举的这一例,还有许多例。朱正先生《鲁迅手稿管窥》(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一书第157―193页对此有详细的比较。这就说明,在正式发表前,鲁迅、冯雪峰对这篇长文还进行过修改,而且很可能不止一次。只不过是这些修改稿未能保存下来。至于何满子先生所说的“二十一条”和“文化侵略”一句“意义既迂远,文气也不甚衔接得绵密”,实乃个人之见,细心的读者不妨仔细对照一下,究竟是《鲁迅全集》中的文字更加凝练和精确呢,还是手稿中的文字更值得一字不易呢?相信答案是不难做出的。对这段话,何满子先生没有引全,鲁迅手稿中的最后一句是:“现在在我面前,就附着徐懋庸而出现了。”《全集》中的最后一句是:“现在在我面前,就附着徐懋庸的肉身而出现了。”究竟取哪一个呢?只好来请教何满子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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