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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刊新拾

2004-12-29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李长之与《文学评论》

1934年8月,在北平出版的双月刊《文学评论》创刊,作家李长之、杨丙辰合编。北平立达书局出版。战前北方印制书刊的北平远不如上海,而《文学评论》品相殊佳。16开本,一百六十余页,我存的创刊号还是毛边本。

“发刊词”强调了文艺理论的科学内容,及办刊

的三大目标,即:“从文艺创作之根本的原理原则,建设文艺美学,以文艺美学的应用,而致力于文艺批评,又以文艺批评的应用,贡献为文艺教育。”刊物不限于理论,亦发表创作,如小说、诗、散文和译作。刊物共出两期,第二期十月出版。郑振铎先后刊出《绅士和流氓》、《文人的面目》,李长之先后发表了《文坛上的党派》、《屈原作品之真伪及其时代的一个窥测》、《告青年文艺工作者》等论文8篇。发表评论的还有杨丙辰、李广田、徐霞村等人,季羡林的《救救小品文》,既反对林语堂提倡的语录体,也不赞成一提小品文,就把它看成是反革命的论点。季羡林还发表了散文《寂寞》。发表诗作的有林庚、荪荃、臧克家。老舍发表了散文《小麻雀》。韩侍桁的“杂记”《曹雪芹写死》,点出了《红楼梦》中贾瑞、秦可卿、尤二姐、晴雯、林黛玉的死,在中国的旧文学里,是比较独特的。可惜文章较短,未能就此展开分析。

第二期还刊出了“文学评论社出版丛书预告”,计划出版《杨丙辰文学论文集》、李长之的杂感集《笑的诅咒》、季羡林的散文集《因梦集》等。后者对季羡林散文的评价,我怀疑是编者之一的李长之写的:“中国真够上散文家的,还不多见。作者的出现中国文坛,虽然是不久的事情,但他的不苟的态度,和明显的受自英国大散文家的影响,是很清楚地在那里显示着。他才是真有所谓‘风格’的散文家,并不是文字写短了就是散文家的家可比。小品文,小品文,中国可有真正的小品文么?”当然,正如刊物的寿命不长,丛书的计划亦未实现。李长之擅作当代作家的评论,可贵的是70年前他即肯定了季羡林是有风格的散文家。

刘厚生与“影剧丛刊”

1948年9月,在那风雨如晦的日子里,上海街头的报摊上,出现了一种装帧朴素的“影剧丛刊”,第一辑名《从舞台到银幕》。大32开本,有别于流行的16开本。封面是白杨战时在成都演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剧照。刊首画页介绍的是田汉编剧的电影《丽人行》、欧阳予倩编剧的《关不住的春光》、黄宗江编剧的《大团圆》和袁雪芬主演、鲁迅原著的《祥林嫂》。这无异宣示了刊物的进步倾向。重点文章则有本刊编委会的“代论”《我们的理解和我们的工作》、冯一代(即冯亦代)译的《莫斯科电影编剧所与苏联的电影剧本创作》和刘友瑾(即刘厚生)的《讨论生活与表演的四封无头信》。此外,张骏祥发表了《戏剧的语言问题》,及费穆的《关于梅兰芳五彩电影〈生死恨〉的通讯》、袁雪芬的《关于〈珊瑚引〉与〈祥林嫂〉的谈话》,张瑞芳的散文《甘柏正彦与“满映”》等。汪?发表了独幕剧《求仙记》;一组“笔谈小会”―――《从舞台到银幕》,执笔者是石挥、沙莉、耿震、张石流。从这个要目里可以看出,它与习见的专门吹捧“明星”的刊物大不相同。

编委会的“代论”中提出:“我们认为,影剧艺术从根须到枝叶,都必定是为人生的,为人民的。”当然,在这个大前提下,“也承认合理的企业化之做法与利益。”文中肯定了《八千里路云和月》、《万家灯火》等创作的成功,也指出了存在的缺点:“比如公式的倾向,比如精神燃烧的黯弱,以及在制作过程上的无原则的缓慢……”。对于话剧《天字第一号》和电影《十三号凶宅》的倾向则是否定的。

同年11月第二辑《好莱坞内幕》出版,编委会又写了“代论”《好莱坞的阴影与曙光》,及冯亦代的译文《好莱坞的危机》、简平的译文《好莱坞,电影帝国》、梅朵的《好莱坞究竟给了我们什么影响》。编者表示,这是针对一部分“正在抓着好莱坞的尾巴而洋洋自得”的人而发。此外,还有沈浮的导演经验谈《开麦拉是一枝笔》、陈白尘的《关于“编剧”之类》、潘子农的《温情主义者的自剖》等。刘厚生以刘孟哲笔名发表了现实题材的报告剧《小事化无》,揭露了当权者的嘴脸。

1949年2月第三辑《演员的甘苦》出版,重点文章是唐棣译卢那察尔斯基的《史丹尼剧场与革命》和陈西禾译的《论电影演员》,以及由刘厚生等主持的座谈会记录《演员的快乐与苦恼》。出席者有吴茵、魏鹤龄、张瑞芳、孙道临、张伐、白穆、高博、张雁、耿震等人。里德的独幕剧《你往哪儿逃》,借一家米店的后客堂,写了国民党崩溃前夕上海市民的困境。

以上三辑“影剧丛刊”购于琉璃厂的中国书店,时在“文革”以前,定价标明4册一元六角。当时我向店家讨第四册,回答只此三册,标价处写错了。我查《中国现代戏剧电影期刊目录》,却无“影剧丛刊”的记载。几十年来,我一直想寻觅这似有若无的第四期。不久前去协和医院,巧遇刘厚生同志,顺问他当年编“影剧丛刊”是否有第四辑?他说:“有的,改日可寄你一看。”稍后,即收到他寄来一册小本。刊名为《寻找一张地图》,是以袁俊(张骏祥)的一篇论电影的文章标题命名的。形式缩小为32开本,“影剧丛刊”又改为“影剧文丛”之四。编者也公开署名,除刘厚生外,还有张石流、石榛。编后记写于1949年4月25日,内称:“在形式上,我们有了相当大的改变,其原因读者也许会明白,挣扎以求生存,仅此而已。”刊内已无图影,亦无影剧人的工作动态,更像一本专业性的学术小刊。出版时间是1949年5月,距上海解放已近在眼前了。这一辑讨论的中心是导演工作,除了袁俊的文章,刘厚生写了《如何做业余演剧的导演》,以及其他作者多篇谈导演经验的译文。贺萍的独幕剧《茫茫无路》,反映了南京政府倒台前及南京市民的生活。厚生同志告诉我,这个丛刊是奉上海地下党文委指示编印的。他是主要负责人,具体编辑工作是张石流、王世桢等。让我异常感动的是,厚生同志自留一册复印本,却把原刊赠送给我。我愧领之余,心甚不安,因为他送我的不是平常的一本小书,而是反映他年轻时为党工作的一件珍贵纪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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