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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新地主”现象

2005-04-17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江贝村的谢老板

地主,这个几乎已被遗忘的概念,在我遇到谢老板时,不知怎的忽然冒出来。谢老板红光满面,大腹便便,嘴里叼着一根牙签,手里的红双喜香烟散发着呛人的味道。他很客气地请我坐下喝茶。

谢老板住在广州海珠区江贝村,他生于世代农民之家,很小就跟着父

亲勤勤恳恳干农活。改革开放时期广州大发展,他家名下的宅基地意外成了新城区的黄金地段。谢老板年轻聪明,发动全家凑钱盖起了简易商铺,很快被别人租下,境遇从此改变。我们聊天所在的士多,就是当年谢老板保留下来经营的铺面之一。

谢老板叫谢金有,家境富裕后,生意中结交的新朋友或是租房客都开始叫他谢老板。他一口气盖了3幢5层高的民居,每月光收租金就轻松过万。谢老板则在天河北购置了一套豪宅居住,他说那里地价保值,环境幽雅。比起村里拥挤嘈杂的楼房,有天壤之别。

谢老板讲,他在村里并不算发达的,比他厉害的有不少。说到自己名下的出租屋,谢老板坚定地认为对喜欢的房客,租金可以很便宜。“这些出来打工的都不容易,混饭吃嘛,大家要关照一下。”

江贝村除了允许村民盖楼出租外,还把村里的大块地集中起来租给一些私人工厂,利润丰厚,每年都会给村民分红。

说话间谢老板的朋友三三两两来了。聊的内容,是昨晚牌桌上的输赢心得。“一晚上输赢有多少?”我好奇地问。

“最少上千吧。”谢老板神秘地一笑。

谢老板一般休息到中午,起来去喝茶。之后花几个小时处理士多的生意。往往天没黑,一帮麻将友的电话就来了。

“自己盖楼应该有建设手续吧?”

“当然要到区里报批,交点费用就可以了。”“那你打算一辈子做‘地主’?”

谢老板大笑起来:“我也算地主?不过是出租房子嘛,应该是业主。”

他说 “我爷爷那辈就是给地主干活的。我老爹说,那时地主收租够狠,你怎么干都还不清。现在出租房子,不拖欠租金已经不错,跟过去的地主没法比。”

谢老板说他是个农民,没文化,年纪也大了,在广州这样的社会里也干不了什么大事,有钱就投资在房子上,省心省力。好在孩子已经上大学了,很欣慰。

猎德村的桂姐

猎德村是个汇集了各地外来人口的村落。进入其中任何一条巷子,都会发现里面楼房的密集度令人惊讶。

桂姐大名叫陈桂珍,47岁。她身材瘦弱,但做事泼辣,熟人都叫她桂姐。她家的楼房从打地基到出租,都是她一手操办的。

我随她来到她的出租楼房,一直上到顶层四楼都有人住,楼道里堆满了破旧的家具杂物,空气中飘来阵阵饭菜香气。今天是收租的日子,桂姐特意挑在晚饭前来收。

当年桂姐盖楼,4层一幢的花了30几万,她掏光了家底,又向村里贷了款。很快盈利后她又筹钱盖了一幢5层楼房。几年下来,收入开始节节增高。“没多少,一月也就1万多吧。”她谦虚地说。

桂姐名下已有40间屋子,她跟家人选了其中一间顶楼住下来,并没有另置私宅。

“房客好相处吗?”“还可以。不过做小姐的、造假证件的我一概不租。”桂姐自信地说。

我问她现在有没有做地主的感觉,她笑着说,感觉还是农民,虽然是自己收租,但依然要辛苦生计。

《共鸣》2005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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