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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代民工的新问题

2005-07-17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仇恨城市人

今年年初,记者傅剑锋曾到广西天等县上映乡温江村采访过打工青年阿新。这个村的部分外出打工者,加入了一个专事抢劫的团伙――“上映帮”。因为他们抢劫时,经常将被抢者的手砍掉在地,所以深圳一带的市民私下叫他们“砍手党”。已经被广东警方抓获或击毙的几十个“

砍手党”成员,大都是阿新儿时的伙伴。

抢劫者为什么非要砍断人家的手呢?通过大量采访后记者发现,这些曾在城里打工多年的犯罪者,潜意识里有着对城里人的某种仇恨。

7月4日,阿新给傅剑锋打电话说:如果两三天后再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他只有加入“上映帮”了。7月9日下午,傅剑峰突然接到了阿新电话。“我出事了!我想去自首。”7月10日凌晨,在《南方都市报》陈文定等记者的陪同下,阿新到深圳圆岭派出所投案。据陈介绍,7月8日,阿新所在汕头市峡山镇南里村的制带厂的主管说要辞退他,并说了些让他感觉羞辱的话,正在宿舍里的阿新顺手操起刀子,将这位主管刺死。

不再回农村

年仅20岁的阿新说,除了傅记者外,他没有城里人朋友。5年的打工经历告诉他,没有哪个城里人愿意帮助他。要么没日没夜地挣那点儿血汗钱,要么就是像“上映帮”老乡那样,从城里人的口袋里抢。

事实上,在整个珠三角,外来务工人员的确如阿新所说分成了这两类。一类人靠苦力吃饭,一类人靠暴力吃饭。不过,据首都经贸大学劳动经济学院纪韶教授所知,还有一部分打工者是“傍老族”。他们往往和父母一同出来打工,但自己不能接受太苦太累的工作,就变成了游荡在城市边缘的闲人,由在工厂做工的父母养着。

“三高一低”新特点

这些外出务工青年,是现今农民工群体的主流,被称为“新生代民工”。专家把他们的特征归纳为“三高一低”:受教育程度高,职业期望值高,物质和精神享受要求高,工作耐受力低。他们对工作所要求的,已不仅是增加几十元工资或者减少几小时加班这么简单。与父辈不同,他们不再老老实实地待在最脏、最累、最“没出息”的工作岗位上,不再省吃俭用攒钱往家里寄,更不会等挣够了钱就回家盖房子娶媳妇。他们想的到底是什么呢?

每次到广东出差,当地的朋友都会叮嘱记者,这里的治安很差,出门的时候少带点现金,晚上最好别一个人出去。一个多月前,记者在深圳街头随意采访了5名女性,其中3人有过被抢包的经历。

去年在东莞,记者从当地劳动部门的官员那里听到一个真实的故事:一天晚上,当地某镇的镇长看到自家阳台上有人影晃动,出去一看,一个民工模样的年轻人刚刚爬上他家的阳台。“你干什么?”“你家阳台上的花很好看,我爬上来看看。”面对镇长的质问,对方不紧不慢。“看看花还犯罪?”镇长报警后,对方干脆坐在阳台上不走了。第二天,被警方带走的那人又来爬镇长家的阳台。这回,早有准备的镇长拿着开水瓶往下浇。结果,第三天,这人又来爬了,而且边爬边说:“你用开水烫伤了我,要是不赔钱,我天天来爬。”无奈,镇长只好掏出500元钱才送走“瘟神”。

新问题不容忽视

这位劳动部门的官员告诉记者这件事,是想说明一个道理:当这个社会遗忘了农村的时候,农民就只有进城;当城里人不能合理接纳、安置他们的时候,他们中就会有人爬进你的家。“不只是这些问题(指中国城市治安问题),我们担心的是(农村)集体情绪的仇恨城市。”中国社科院教授刘建国在《2005年社会蓝皮书》发布时这样说。

不仅是城里人的安全问题,由于农民工的新特点而导致的劳动力成本不断上升,已经让很多工厂的老板开始头疼了。广东省开平市侪达制衣厂的张毅生总经理说,去年以来广东出现的民工荒,并不是民工就真的少了。事实情况是,开出700元钱以下工资的厂子招不到人,而800元钱以上的厂子就会有好多人排队应聘。

如此矛盾,已经成为中国经济社会发展中无法回避的问题。中央政府高度重视这一问题。几天前,农业部农村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宋洪远说,今年温总理给他们一个最重要的课题是:把农民工的问题彻底搞清楚。(《中国青年报》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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