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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喊出的“爸爸妈妈”

2005-08-25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那张微笑的照片

八路军副参谋长左权,是一个感情内敛、沉默严肃的人。仅存至今的几张照片中,他总是嘴唇紧闭,军容极为严整地站在照片一角。只有一张照片例外。照片上,左权抱着未满百日的女儿,身边坐着年轻漂亮的妻子刘志兰,左权露出了难得的露齿笑容。

这是一

张临别前的照片,刘志兰即将带着女儿回到延安。照相后,左权在村口与妻女挥别。这是左权与女儿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全家福”合影,父女俩自1940年8月一别,即成永别。1942年5月25日,日军纠集3万多兵力,对太行山之麓的八路军总部和129师首脑机关进行“铁壁合围”。突围中,左权牺牲于山西辽县麻田十字岭。

左权一个月仅5元津贴,还有抽烟的习惯,但只要有机会,他就把攒下来的钱托人给妻子带去,带去的还有一些给女儿的战利品:一瓶鱼肝油丸、一包饼干、一袋糖果……看看这个不爱讲话的人在信中对女儿的爱称吧:小鬼、小家伙、小宝贝、小天使、小东西……舐犊之情,跃然纸上。对女儿的爱,纵使远隔60多年,依然还在散发着烫人的热量。

左太北曾想,如果父亲老了,自己能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爸爸外出晒晒太阳,都是很幸福的。

那个离去的背影

1939年,戴安澜的长子、不到10岁的戴复东曾与父亲在军营共同生活了几个月。戴安澜的第200师成为中国远征军的主力,绝非偶然。

事隔63年,戴复东仍然清楚地记得与父亲的最后一面:爸爸怎样打开车门,又怎样回过头来与妻子和4个子女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戴家的4个子女,名字都与抗日有关。三个儿子名叫复东、靖东、澄东,意思是男儿们勇敢出征,打败日本鬼子;女儿名叫藩篱,意为守护好家园。将军仅仅活了38岁,所遗稚子幼女如今满门皆成英才。当年的少年、而今已年过古稀的中国工程院院士戴复东说:“我一生都在怀念爸爸……”

那封推迟相见的电报

张自忠戎马一生,对儿子要求十分严格,对女儿则疼爱备至。

卢沟桥事变后,张家迁至天津居住。1937年9月初,化装的张自忠出现在天津家里。他交待妻子,有事就与七弟商量,然后留了一点钱,每个家中的女孩都有一份──出嫁的嫁妆。当年只有14岁的张廉云不知道,父亲这是在安排后事。

1939年春,近两年没回过家的张自忠托人带话给家人,让女儿到前方看看他。

1940年4月,弟弟与张自忠联系,准备带廉云和自己的女儿廉瑜赴湖北前线看望他。正待动身之际,忽接张自忠复电:“待一个月后与瑜、云一同来可也。”前线又要打大仗了,行期只好推迟。岂料,这一推,他们永远失去了与张自忠相见的机会!

65年后,张廉云已是八旬老人。提到父亲的死,她哽咽着捂住了脸。

那行擦拭不掉的文字

陈红,赵一曼的孙女。赵一曼唯一的儿子,已于1982年去世。

赵一曼生前留下的两张照片里,有一张就是她抱着只有几个月大的宁儿──也就是陈红的父亲的相片。之后,赵一曼把儿子寄养在亲戚家,只身前往东北参加抗日斗争。6年后,被日本人的电刑折磨得全身大部分都已经炭化的赵一曼,只留下了她牺牲前在火车里写下的那封遗书,一生的母爱都凝结在那封不到200字的遗书中。

直到1956年,组织上通知已经26岁的陈掖贤,他的母亲是赵一曼。陈掖贤来到东北,亲眼看到了那封写给他的遗书。陈掖贤用钢针在自己的左小臂上重重地刻下了“赵一曼”三个字。直到陈掖贤去世,这三个字还深深地留在他的肉里。

烈士的孩子们甚至没有机会当面亲口叫出:爸爸、妈妈。(《光明日报》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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