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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英九:我的父亲

2005-11-17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马鹤凌

11月1日,国民党主席马英九的父亲马鹤凌先生病故。马鹤凌,1920年生于湖南湘潭。1948年随国民党赴台湾,曾出任国民党

台北市党部副主任等职。马英九在台湾《联合报》发表了深切怀念父亲的悼文。本报摘发如下:

幼年时期 严父良师

父亲多才多艺,文武双全。年轻时作诗填词、撰联作对、弈棋票戏,样样精通,而长、短跑,篮、排球及游泳,亦达当时省级选手水准,在高中与大学更担任学生自治会会长,展现优异的领导能力。

父亲成家后成为8口之家的家长,家中大小工程修缮,也能一手打理。小时候我们住在台北一幢拼凑的公房中,60多人共用一个水龙头、一间公厕,家家要自备水缸与马桶。初期家中桌子、柜子都是父亲用肥皂箱改装的,输水管也是他设计的。

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中,他对子女的期待却丝毫不打折扣。当同龄的孩子还在玩泥巴的时候,我们就被要求背唐诗、读古文、练书法、做家事、早起早睡。他们从微薄的薪水中,挤出购买伟人传记与世界名著的费用,让我们在艰困中仍能享受阅读的乐趣。父亲的口头禅:“培养读书的兴趣,养成读书的习惯”,让我们子女终身受用不尽。

记得有一次在台北市议会答询时,我提到“多行不义必自毙”的古训,有议员突然质询:此句语出何典?我立即回答“《左传・郑伯克段于鄢》,是郑庄公预言他同父异母弟弟共叔段未来下场的话”,当时举座皆惊。其实不是我国学底子好,而是这是我7岁时熟读过的一篇古文。此外,我们兄弟姊妹5人练习书法都在5年以上,日后不论求学或就业,从未在这方面吃过亏,都是拜父母家教严格所致。

除经典教育之外,还有人格教育。我挂在办公室的一副对联“黄金非宝书为宝,万事皆空善不空”,就是90年前家祖父立安公在湖南湘潭劝世教子的名言。

跑步也是家传

父亲在高中及大学时,均曾在一天之内连获全校400米、800米、1500米及10000米四个第一。比起父亲,我可差远了。我跑万米最好的成绩也比当年的父亲慢6分钟以上,游泳更无法比。我念高中时,暑假有一天贪睡,父亲硬是把我叫起来,带我出去跑3000米,并告诉我跑步是健身最方便、最省钱与最有效的运动,他本人幼年体弱,就靠中学6年勤练跑步而转弱为强。他认为运动成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养成“不偷懒”的决心与毅力。我日后养成跑步习惯,并全力推广长跑运动,父亲功不可没。

青壮时期 亦师亦友

上了高中之后,我和父亲成为“亦师亦友”的关系。高一时,我想念文组,父亲劝我暂不转文组:学习数理有助思考,不妨高二多念一年理组后再转文组。我接受了他的建议。大专统考填志愿时,他希望我学政治,我则希望学法律,最后他接受了我的意见。再比如,我考取中山奖学金出国留学,是我自己的决定,但获得父亲的赞同。我学成返国,本已申请到大学专任教职,因家父强力建议而作了修正。

我40岁出任国民党副秘书长,使他有些意外,但入阁担任“行政院研考会主委”、“陆委会副主委”、“法务部部长”,他都支持,但我从“法务部长”被调任“政务委员”时,他确有微词。数月后,相继发生彭婉如、白晓燕命案,社会治安急剧恶化,数万民众上街抗议,我身为督导治安的政务委员,深感羞愧,立刻发表辞官声明,父亲事前并无所悉,但知道后也支持我的决定。参选台北市长时,外界认为国民党内无人敢挑战陈水扁市长,令人很不服气。当时我说不参选已有多次,但父亲力主我参选台北市长,之所以最后改变决定,他的鼓励是重要原因之一。

父亲一生都不是权贵

父亲器识恢宏、思虑周密,办事效率高,表现耀眼,但个性刚烈,作风强势,亦易遭阻力,乃至诬陷。他在党务任务中数次受挫,使他几乎心灰意冷。1972年,他在国民党知青党部担任书记长时,因安排资深中央民代到台大校园辩论国会改造问题,轰动一时,当时公认是国民党面对现实的改革表现,父亲也被视为开明派,可有人曲解为“把老代表送到台大给学生公审”,一状告到中央,他不久就被调职。

外界常报道,说父亲曾任先“总统”蒋公(指蒋介石)的侍从秘书,一直视他为“高官”、“权贵”。实际上,他从未担任该职。他参加中国国民党63年,在党部服务近4年,但从未被选为中央委员,一生引以为憾。担任公职最高做到“行政院青”辅会处长(二职等),70岁届龄退休时担任国民党中央考纪会副主委,实在都算不得“高官”、“权贵”。

在我55年的岁月中,父亲扮演严父、良师、益友的角色,对我教育、培训、督导,期许我成为以天下国家为己任的国士,继承中国知识分子“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大传统。他尽到了世间一个父亲能尽的一切力量。我一直勉力以赴,不敢怠慢。(《人物周报》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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