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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洛兹的诗——“三种声音的挽歌”

2001-11-10 09:32:00 来源:博览群书 潘小松 我有话说

海伦·凡德勒说:诗歌的力量表现在它能突破语言的界限,地域的界限和时代的界限。她说在现代诗歌里最著名的例子是T·S·艾略特的《荒原》。诗歌可以读,可以去解,但无法翻译。这话其实跟美国诗人弗罗斯特所说“诗是翻译中失去的东西”有异曲同工之妙。接触具有这种力量的诗歌是一次精神启示式的体验。凡氏是在为《纽约书评》(2001年5月31日)评论米洛兹(1911—)的《论诗》(A TREATISE ON POETRY)和《米洛兹的ABC》(MILOSZ’ABC’S)时说这番话的。这两本书美国近期出版了英译本。米洛兹《论诗》完成于1955-1956年,于今第一次有了英译本。
  
  1988年《米洛兹诗选》英译本出版,英语读者被《论诗》节选吊起了胃口,可惜节选只用了这首论诗的长诗的五页,读者要了解诗人的深刻思想,得去读波兰文原诗。米洛兹对二战前后的波兰的看法,对政治与诗歌美学的关系的看法,对纳粹占领下的波兰的看法都在这部诗作里了。米洛兹写这首长诗时已经四十四岁了,生活很不安定,精神状态也十分不好。往前推四年他在波兰驻法国使馆一秘的任上申请政治避难;诗人叛逃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巴黎的波兰侨民并不太接纳他,怀疑他是红色间谍。米洛兹因此开始反省自己的过去,开始怀疑文学的波兰是否名副其实存在过;《论诗》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创作的。《论诗》诸章的第一部分为“美丽的时代”,描写的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波兰文化;第二部分为“首都”,写1918-1939年的华沙和波兰诗歌;第三部分为“历史的精神”,写1939-1945的战争岁月,内容涉及历史的本质,论述语言和原始力量;第四部分为“自然”,写战后的情形,叙述人坐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一个湖上的小船上畅想童年读书时读到的美国海狸。凡德勒说这一部分是诗人对自然的沉思,对欧洲和美国的沉思,对诗人在战后世界中的角色的沉思,是书中最精彩的部分。
  
  2001年6月30日是米洛兹九十岁生日。他一生留下成百万字的作品,有诗歌、小说,散文随笔,有波兰文学史方面的专著,有讲义,散篇文章,翻译作品、有序言、编选文集、书信、访谈录。他的写作生涯绵延七十年,作品数量众多庞杂,任何读者都不容易全盘把握。他的文字的涉猎面广及政治、宗教、文学和个人交游。他的个人回忆录被汇集成一本书叫《米洛兹的ABC》,这回也有了英译本。“我的时代,我的二十世纪在我这里分量有如所熟悉或听说过的人的声音和面孔。现在他们不复存在了。许多人曾经在某方面出过名,上过百科全书;但是,更多的人被遗忘了。他们能做的只是利用我,我血液的韵律和我执笔的手暂时回到活人中间……我的ABC也许不是什么,不是小说,不是论二十世纪的论文,不是回忆录……”这段话是我根据《纽约书评》所引英文翻译原话翻译成中文的,假如有人发现与波兰文有出入,敬请谅解并赐教。
  
  米洛兹并不闪烁其词,他称西蒙·德·波伏瓦为“可恶的巫婆”,说“洛杉矶让我害怕”,说诗人兰波“让自己的母亲和全家陷入悲哀”。除了表现出广博的知识外(许多不知名人物的传记出自他手),“ABC”里也收有他论作家的小随笔:弗罗斯特,陀思妥耶夫斯基,惠特曼等,写的据凡德勒说很有趣。比如他写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真理和基督间选择基督而不选真理的故事。“选择真理的人也许更值得人尊敬,即便真理在表面上是否认基督的……至少这些人依赖的不是虚幻,不以自己的形象来构筑偶像。”
  
  米洛兹觉得自己一生在写抒情挽歌,他的每一首诗可以说是“三种声音的挽歌”——个人的声音,历史的声音和讽喻的声音。为什么强调讽喻的声音?我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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