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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壮的云南修路史

2003-03-07 00:00:00 来源:博览群书 李国涛 我有话说

西部的开发越来越引人注目。开发的先行是修路,公路和铁路。于是西部的“路”就引人注意。而西部的路,是有其特殊的历史的。早就听说作家彭荆风在写一部关于滇缅铁路的作品,前几天在书店里见到了,书名为《滇缅铁路祭》。站在架前翻看,第一章标题为《地图上无法找到的铁路线》,那就是说,现已不存。他说他“像个考古学者那样”到荒野里和档案里去寻找。我明白了,为什么说“祭”。他还引张孝祥的词:“何人为写悲壮?吹角古城楼。”我就想读一番,虽然我对云南省所知甚至少,对铁路建设的事也没什么兴趣。就在书店同一个架上,我还看到有一册《血路》,是记“滇缅公路”的。这“滇缅公路”倒是大名鼎鼎,早有耳闻。因为那里有抗日战争中“远征军”的战斗史。这是云南人民出版社作为《旧版书系》的一种重刊的。一公路,一铁路。我想,要长点知识,买下吧。
  
   一读,读得我心潮澎湃。两书都写得好,文采飞扬,给人以悲怆和壮美之感。说起这两条路,还是铁路在先。远在清末,1903年,云南各族人民在与帝国主的抗争中,已经开始考虑修这条铁路。不过,两路都是在抗战开始才真正干起来。大体都在1938年~1943年间进行的。可以说是民族存亡的关头上的斗争。请看彭荆风书里举出的一个数字是多么怵目惊心:1938年,“由于日寇的入侵,华北、华东、华中南总长11500公里的铁路,沦于敌手的却达9100余里”。沿海港口全入敌手,外援无法进入。仗,怎么打?所以国民党政府也要修路。云南人民、全国人民,同仇敌忾,要修路,同国外联接,以便接受援助。这就是当时的背景。所以现在读来最动人的也是当时在那么困苦的条件下,中国人的干劲。不管那一条路,都没有像样的机械。全靠人力,用洋镐、铁锹、竹背篓,用做爆竹用的黑色炸药,开山铺路。请想,开的是横断山脉,穿过的是怒江、澜沧江。请看公路上轧路用什么。现在的轧路机是太普通了。那里只有石碾。再请看石碾怎么做成,怎么运上路。《血路》是当时修公路的老总谭伯英写的,再真实不过了。他说:“使用锤子从巨大的石灰石岩上手工切割制成大石块”,再雕凿而成。一般是1.8米高,三五吨重。在荒山野林里,成百劳力拉一个石碾到公路上,这“本身就是一首动人的叙事诗”,“许多恐怖的故事就发生了”。但是,这条公路只用了9个月就修通。它震惊了世界。铁路修了几年,也是在不可想象的艰苦中进行的。那时,人们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才。留学回来的专家很多,(有的人一直工作到新中国)有大批大学生投入。人们也说,就是缺器材。人们也是不得不使用最原始的工具建造铁路。当时搞测量的人“只有罗盘、水准仪、气压表”等最简单的工具。而且人们在饥饿、疾病、死亡的威胁下干活,在冰冷的河中涉水穿越。到1942年,铁路具有一些规模,公路可以运输而正在继续修理,但是日寇攻占缅甸,逼近中国。铁路、公路一旦落入敌手,后果更不堪设想。于是,国民党政府下令炸毁。5月12日和5月15日两次急电,命云南省长龙云和交通部次长曾养甫,立即炸掉两路,刻不容缓。这次是给现钱,每公里5000元法币(全炸毁者(或3000元法币(半炸毁者),而且拨来了修路时不见的军用黄色炸药。规定5月20日至6月15日一定完成。于是出现了“挥泪破路”的场面。此情此景,何以堪之。
  
   这两部书,彭荆风之著是考史详尽,影印当年文件若干。《血路》?主要是谭伯英的《修建滇缅公路纪实》长文?则是个人所见的记录。我很欣赏谭伯英的文章。我举一例。《纪实》共12章,其中第八章写怒江之“怒”容,尤其它的“怒”声,在文学作品里也很少有这么传神之作。第九章《滇缅公路纪行》是一篇美妙而独特的游记。写公路所经各地,风光、民俗,尽收眼底。各族人的特点也比较而写,写得活。我以为,宣扬各地旅游风情,这篇实足参考。还有,研究环境污染问题的人,也可看看七十年前西南地区自然状况是如何之美。
  
   ?(《滇湎铁路祭》,云南人民出版社2002年5月版,14.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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