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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熟翁氏》评析

2003-12-07 13:09:00 来源:博览群书 海虞众 我有话说

近读上海华东师大历史系谢俊美教授的《常熟翁氏——状元门第 帝师世家》(“文化名门世家丛书”之一,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12月版,23.00元),发现书中错误,俯拾皆是,与朋友交流,亦均有同感。为此,斗胆求疵,撰成此文,就教于有关专家。不当之处,愿与商榷。
  
  

关于古文诗词

  
  文史文史,史与文一向密不可分,治史学不能不懂文学尤其是古代文学,其中,了解、掌握一点中国古典诗词的常识,懂得诗词的格律、平仄、对仗的基础知识是必不可少的。诚然,并不要求每一位历史学家都是诗词专家,但至少要有一点基础。但《常熟翁氏》的作者于此显然是门外汉。
  
  试举几例:
  
  第19页上有翁孺安的诗:
  
  天涯何日是归期,暗地相思泪湿衣。
  虽说秦楼今已近,谁教双凤并时飞。
  深院谁怜翠黛销,残更短梦最无聊。
  偷弹红泪知闺思,何日秦楼弄玉箫。
  
  稍有点诗词常识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两首七绝。因为从押韵看,从三、四两句和五、六两句不成对偶看,根本不合律诗的格式。
  
  第21页上,题目中已点明是“四绝句”,但书中却合而为一,成了一首七古。
  
  23页上翁孺安的《代婿怀美人》是五首七绝,也是一口气连贯起来成了一首诗。
  
  69页上有翁心存写的两首诗,可以从韵脚“荷、多、和、波”和“连、缘、鲜、诠”所押韵的不同而看出是两首五言律诗,但文中却合并为十六句的一首。
  
  84页上“他不由感慨万千,遂欣然命笔,写下了四首七言长诗”,这里其实是两首七律,这从诗中第三、四句颔联和五、六句颈联的对仗上就可以看出来,作者却将其生生割裂为四。
  
  同样的情况还出现在352页上:
  
  七年之后,她途经扬州再次赋诗,抒发对亡姊的怀念:
  
  重来风景尚依然,回首繁华事可怜。
  二十四桥春正好,绿杨如荠雨如烟。
  记随阿姊泛归舟,云散遥空已七秋。
  今夕倚弦成独望,梦魂还逐大江流。
  
  不论是从韵脚还是从对仗形式上看,都可以看出是两首七绝,书中却排成了一首诗 (此诗中“荠”与“弦”疑应作“霁”和“舷”,原文如此)。353页上引用的《虞山》诗和《题夫子燃烛修书图》也犯了同样的毛病,而356页上单士厘的四首七绝则变成了两首“七律”。为节省篇幅,不再一一抄录。
  
  如果说作者因为不谙古诗格律而造成律绝不分,那末,对词牌的乱标点则同样闹出了笑话。
  
  356页上有两首《十六字令》,一为钱楞仙作,一为翁旋华作,书里是怎样标点的呢?不妨照录:
  
  钱作:星银汉西斜点点明 流萤过一样照空庭。
  翁作:云薄似轻罗剪水纹 微皱处新月露眉痕。
  
  好家伙,一首十六字令,干脆一分为二,来个八字对八字,且中间不用任何标点符号。真叫人瞠目结舌。
  
  其实,所谓十六字令者,是一首共十六个字的短令,正确的断句应该是:
  
  钱作:星,银汉西斜点点明。流萤过,一样照空庭。
  翁作:云,薄似轻罗剪水纹。微皱处,新月露眉痕。
  
  这样一点,不是意思明白意境又好吗?
  
  标点错乱的还有20页上的《秋闺吟》和21页上《减字木兰花话·题日涉园》。
  
  我们不苛求每个文史专家都谙熟诗词,都是诗词方面的专家,但作为历史学家,如果真的不懂古诗词格律,最好别任意乱点,不妨找几本讲诗词常识的工具书看看。
  
  此外,可能是抄摘原始材料时粗心而出现的差错也有多处。如74页所引翁心存的诗“太息藩篱先自撤,弯孤畴敢射长鲸”,“筹运乏状猷,柔远纡庙算”,弯孤应是弯弧,状猷应是壮猷。只要想一想意思,就会发现其中之差错。
  
  
关于科举

  
  何谓“致仕”?《辞海》上的解释为:“交还官职,即辞官”,古代的官员因为年龄或别的原因辞官不做了,把官职交还给皇帝,称“致仕”。也可以将“致仕”理解为官员退休。同理,“致政”即是交还所执掌的政权。因为致有交还、归还的意思。但《常熟翁氏》一书中是怎么理解的呢?不妨引证几处例子:
  
   读书并不全是为了致仕,但由“耕读而致仕”的也十分普遍。
  
   许多富家子弟乃至普通平民子弟往往由耕读而致仕。(以上两句见第9页)
  
   希望通过科举考试,博得一第而致仕。(见第10页)
  
   这种通过读书、科举考试而致仕,在苏常一带是十分普遍的现象。(见第11页)
  
  很明显,作者把“致仕”理解为做官。也许作者认为“致”有达到的意思,故“致仕”就是做官。这种望文生义的理解出在历史学家笔下,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科举方面另一处错误出现在第15页上:
  
  1646年(顺治三年),翁长庸考中举人,次年顺天会试,赐进士及第……
  
  科举常识,进士通过殿试,选拔的头三名称为一甲一名、一甲二名、一甲三名,亦即状元、榜眼、探花,称为“赐进士及第”,这是第一等级;第二等级称二甲,二甲的进士称“赐进士出身”;再下面是三甲,三甲的进士称“赐同进士出身”。翁长庸在二甲三十五名,不能称“赐进士及第”而应是“赐进士出身”。另外要指出的是,考举人的科举考试在各省举行,称“乡试”。清代,京城及外围县设顺天府,因是京畿重地,地位特殊,与省相同,相当于现在北京直辖市,所以顺天府也可举行乡试,但不能称“顺天会试”。只有全国的统考才能称为会试。
  
  17页上:翁叔元……于1672年(康熙十一年)参加顺天会试,殿试中式一甲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是江苏昆山的徐乾学。
  
  查《重修常昭合志·选举志》,翁叔元因为入了永平卫籍,所以可以参加顺天乡试,在康熙十一年中了举人。而他参加全国会试是在康熙十五年,得中进士,殿试为一甲三名探花,但书中却把他提升为第二名榜眼。而第三名的徐乾学根本不与翁叔元同榜,早在康熙九年就是探花及第了。他在康熙十一年,亦即翁叔元参加顺天乡试考举人的那一年还任过顺天乡试的副考官。
  
  
关于书中涉及的常熟历史人物

  
  对于一本专门研究某地方历史的著作,作者最重要的是对该地方的历史人物的了解,首先要对这个地方的历史文献进行系统的研究,对这一地的历史人物进行系统的研究,大量掌握第一手资料,对充分占有的素材进行去伪存真的筛选,然后再进行详细的考证,理顺头绪,弄清关系。这是每个历史学家做学问的必然过程。我们并不要求每个历史学家所写的文字一点瑕疵也找不出,每一条史料都绝对正确无误,经得起检验,但至少要做到事件有据可查,言之有理。《常熟翁氏》的作者没有这样做。
  
  第4页上:虞山画派中著名的画家有王 、王原祁、吴历、杨晋(子鹤)、黄鼎(尊古)、马元驭(扶曦)等。
  
  虞山画派指的是以王 为代表以及他的弟子、后人所形成的画派。王原祁是太仓人,不是虞山画派中人,吴历也不属虞山画派,前者为清初画坛“四王”之一,后者加上“四王”和恽南田又称为“清六家”。
  
  第5页上:明清之交,则有邵 (鄂庭)父子五人……名于吴中,有“五凤齐飞”之誉。
  
  所谓“五凤齐飞”,明代监察御史章珪五个儿子仪、表、格、律、楷,其中章仪字来凤,章表字翔凤,章格字韶凤,章律字鸣凤,加上章珪从子章度字虞凤,因都做过官,时人称为“五凤”。至于邵家的“五凤齐飞”,应指邵齐烈、邵齐焘、邵齐熊、邵齐然和邵齐鳌,且时代不在明清之交而是在清中叶的乾隆时期。
  
  第6页上:继后则有钱尊王(钱谦益后人)的“述古堂”……钱曾的“也是园”……
  
  这里所说的钱尊王与钱曾是同一人而不是两个人。钱曾,字遵王,他是钱谦益的后辈族侄孙而不是直系后人(在401页上第16条注释“钱遵王”,仍说他是钱谦益后人,所幸的是,这里“钱遵王”没有错写成“钱尊王”)。这一段涉及人物很多,也显得很乱,所写的人物、藏书楼差错比比皆是。其实有关这方面的资料是很容易找到的。
  
  第25页上:冯氏,字已苍,号默庵,工诗,与弟冯班齐名。冯氏曾因营救瞿式耜而被捕下狱,后又被县令瞿士达所忌,典死狱中,其墓在虞山言子墓前旁。
  
  这里的“瞿士达”其实应叫“瞿四达”,“典死狱中”应是“曲死狱中”。前者姑且看作是笔误,后者很有可能是打印出错而未校出,但冯舒并未葬在虞山言子墓前旁却是事实。葬在虞山言子墓前旁的是冯舒的弟弟冯班。这件事在常熟并不是历史秘闻,作者不知怎么会张冠李戴,把弟弟的葬身之地当成了哥哥的坟墓所在。
  
  72页上的许建诰、邵渊跃应是许廷诰、邵渊耀,这一差错又在75页上重复了一遍,实际上在常熟的县志中都有载,只要一查就明。而73页将常熟极有名的明代赵用贤、琦美父子的藏书楼脉望馆写成了博望馆,这在《常熟市志》中也记得明明白白。
  
  156页上:杨希铨,字研芬,进士出身,时官广东惠州知府。其子杨泗孙,字濒石,进士,官至太常少卿;杨沂孙,字豪叟,举人,官至安徽铜陵知县、凤阳知府,为晚清著名书法家。
  
  不去说他在排列上先写弟再写兄的不合理,单说这个杨沂孙,到了187页上,就变成“字?春,晚号濠叟,道光举人,历任安徽青阳知县、凤阳知府。”同一个人,上称字“豪叟”,后称号“濠叟”,究竟孰是?其实只要查一查县志即可知。《重修常昭合志·人物志》载:“杨沂孙,字咏春,希钰子。道光癸卯顺天举人,选知安徽铜陵县,调署黟县……擢知凤阳府,旋以父忧归……以官凤阳,遂号濠观,晚更号濠叟……杨泗孙,字钟鲁,号滨石,沂孙弟……”志书中写得很清楚,杨沂孙、杨泗孙是杨希钰的儿子,不是杨希铨的儿子而是其侄子。不仅辈分搞错了,而且兄弟俩的字、号,也都给弄错了。
  
  第188页上:在游文书院读书期间,翁同 还与常昭地区的书法家发生交往。钱泳之外,他还常常出入“赵园”,与赵烈文论文弄墨。
  
  这里是作者随意臆测。钱泳生于1759年,卒于1844年,不是常熟人而是金匮(无锡)人,后来才寓居常熟翁家庄。所以,《重修常昭合志》的人物志将他列入“游寓”中。翁心存主讲游文书院是1846年(见本书456页附表),其时,赵烈文还没有到常熟来,也就是说他还没有买下吴氏的“水园”并将其改为“赵园”,翁同 怎么可能“常常出入‘赵园’,与赵烈文论文弄墨”呢?而此时的钱泳早已死了两年了,翁同 如何会与他交往?这不是笑话吗?
  
  对地方历史不了解而匆促成书也造成了书中的差错。
  
  第334页上:翁同 “为了找到明初张洪所修常熟县志《桑志》、《榆志》,曾托汪鸣銮向苏州有关私人藏书家查找借抄。”
  
  这里大错。张洪是明初常熟人,确曾修过一部县志名《常熟新志》,但此志在明代即早佚,未见传世。至于《桑志》、《榆志》,只听说过在明中叶有桑瑜修过县志,世称《桑志》,而从未听见过有什么《榆志》。不知作者为何任意乱写,杜撰出不存在的旧志。这几部志书,在《常熟市志》附录中写得很明白,作者应该看到的。
  
  第372页上:会馆敦睦堂内悬挂着翁心存的大学士匾额、翁同 与他“状元及第”的匾额。他的这块“状元及第”匾额至今还完好地保存在常熟翁氏故居彩衣堂内。
  
  这块匾的照片就印在本书的插页中,但一看,不对呀,那上面明明是“状元第”三字而非“状元及第”四字匾。
  
  
关于其他历史名人

  
  一些历史名人只要翻一些普通的工具书就能查到,如果连一些著名的历史人物也会搞错,那真是犯低级错误了。但《常熟翁氏》恰恰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而且不是一两处。
  
  第7页上:曾与昆山顾祖禹一起研究地理学……
  
  顾祖禹是无锡人,但他后来居住在常熟境内,所以也可说是常熟人,不过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昆山人。笔者妄猜,也许作者写到这里时,头脑中模模糊糊记起有个姓顾的昆山人(顾鼎臣?顾炎武?),于是凭此印象草率下笔。
  
  第117页:贵阳多明代遗迹……明万历年间,学者王阳明谪居龙场……
  
  王阳明即王守仁,字伯安,浙江余姚人,因曾筑室故乡阳明洞中,世称阳明先生,是明代著名的哲学家、教育家。他死于明世宗嘉靖七年,被谪贵州(注,不是贵阳)龙场驿丞为明代正德年间事,书中居然说他于万历年间谪居龙场,那时他早已死去四五十年,真是活见鬼了。作者是研究晚清史的,也许对明史并不太熟谙,但对于王阳明这样一个历史上很有名气的人物,在写到他时,理应取材正确而不能信手乱写。就算一时手头没有有关材料也应该先查找一下,仔细考核清楚再落笔,否则就会闹出笑话来。
  
  第122页:杨氏,字龙友,贵阳人,明万历举人……为有明一代文坛八大家之一。
  
  众所周知,唐宋两代有“唐宋八大家”,而明代文坛上,只有前七子、后七子、吴中四才子,没有听说过有“八大家”的。杨龙友以书画名,为“画中九友”之一。作者杜撰明“八大家”,真叫文学史家哭笑不得。
  
  第127页:袁鉴《通鉴纪事本末》、韩愈《六一居士文集》。
  
  撰《通鉴纪事本末》的是袁枢(188页上仍有袁鉴的《通鉴纪事本末》),韩愈有《韩昌黎集》,没听说过有《六一居士文集》,六一居士是北宋欧阳修,这里明显是张冠李戴。
  
  196页上:在介休,揭拓了蔡中郎(襄)所书墓碑。
  
  我没有到过介休,不知文中提到揭拓的是谁书的墓碑。蔡中郎,应是汉代大学者蔡邕,书法家,《三国演义》上有记其夜扪曹娥碑而读之事,而蔡襄则是宋代与苏东坡等人齐名的书法家,此蔡不是彼蔡。这里既说是蔡中郎,又在括号中加注是蔡襄,真把人给弄糊涂了。把二蔡相混淆,岂不是“关公战秦琼”式的笑话!
  
  同样相混的还有213页上:认为欧阳修的《道林寺碑》中的不少字“寒俭无精神”……
  
  没听说过欧阳修写过此碑,大概是欧阳询吧?两欧阳不可混为一谈。
  
  第353页上:旋华青年时代经历过两次鸦片战争。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中,与翁家有戚谊的、浙江萧山人汤贻芬在对英作战中壮烈献身,给她留下了强烈印象。
  
  此处又是张冠李戴。首先,汤贻芬不是浙江萧山人而是武进人,也不是“在对英作战中壮烈献身”,而是在咸丰三年太平军攻陷江宁时,他要为清室尽忠,赋绝命诗,投池而死。清廷谥“贞愍”。在作者引用的翁旋华作《和汤贞愍公贻芬绝命诗》中就明明白白写着:“金陵经浩劫,义烈此其尤。”作者抄录时难道竟视而不见?其次,与翁家有戚谊关系的不是汤贻芬而是浙江萧山的汤金钊,翁同 的原配妻子汤孟淑是汤金钊的孙女,汤修之女。在作者早先所著《翁同 》一书中明明写得很正确,不知怎么搞的,到了这本书里就错乱了。
  
  明末清初三大思想家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大名鼎鼎,但《常熟翁氏》一文中在说到此三人时,也都出了差错。
  
  黄宗羲,少年时代从刘宗周游,曾与顾杲等一百多人在南京上《留都防乱公揭》。文中把刘宗周写成刘从周,把《留都防乱公揭》写成《留都防乱公帖》(见258页)。
  
  顾炎武,初名绛,号亭林。书中写成“初名绎”;“母亲王氏,16岁未婚守节,抚育他成人”(见259页)。实际上王氏是顾炎武的继母,否则,既然16岁未婚守节,何来儿子顾炎武?
  
  259页上:“王船山,字夫之,一字而农,又号姜斋,湖南衡阳人”。应该是“王夫之,字而农,号 斋,晚年居衡阳之石船山,世称船山先生”。
  
  385页上:在京期间,翁曾桂……拜访了在京常昭籍的官绅友朋季士周、叶昌炽、唐蔚之(文治)、俞佑莱、孙师郑(同康)、叶菊裳……
  
  跟上文将钱曾、钱遵王当成是两个人一样,这里也把叶昌炽与叶菊裳误认是两人,鞠裳是叶昌炽的字。作者不仅当作二人,还擅自改动鞠裳为菊裳。难道作者竟不知写过《藏书纪事诗》一书的金石、版本学家叶昌炽的名字? 
  
  
翁氏家族人物的生卒年与人际关系

  
  研究一个家族,最难搞清的是这个家族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搞错,弄出笑话来。
  
  在《绵世泽莫如为善 振家声还靠读书——翁家“曾”字辈的生平与作为》一章中,首先提到的是“曾”字辈中的一位状元翁曾源。翁曾源,字仲渊,他是翁同 的侄子。生于道光十四年五月(1834年6月)。同治二年,为庆祝同治帝登基,朝廷特地举行了恩科会试,翁曾源的试卷被列为一甲第一名,也即状元及第,被授翰林院修撰。翁氏家族叔侄同为状元,在中国科举史上被传为佳话。翁曾源从小体弱多病,患有严重的癫痫病且经常发作,为治病而不断延医服药。光绪十三年,因病去世。此事在《翁同 日记》及自订的《松禅年谱》中记得很清楚。如年谱有记:“(光绪十三年丁亥)七月,永定河开口,直隶及南省皆水灾。得南信,仲渊侄于是月十三日长逝,盖久病也。”但《常熟翁氏》一书却记为:1876年(光绪二年)因病去世,享年42岁。不知此条材料从何而来。作为一个翁氏家族的研究者,不会连翁同 日记都不看吧,看过此日记,当不会不知此事。但不知何故,会出现如此大的差错,遂使一个常熟末代状元“少活”了十一年。
  
  类似的生卒年份出错还可以举出不少,不再一一赘述。
  
  在人物关系上的差错则更多。
  
  第34页有辈分示意图,其中“翁大中(俸)”,其实是父与子两人。翁大中号静庵,翁俸,号天申,是其第二子。
  
  第356页上:一位是单士厘,钱恂的夫人,钱愣仙的侄媳,即今著名物理学家钱三强的曾祖母。
  
  这里的人物关系,要弄清确实不易。简单点说,翁心存次女名旋华,又名端恩(即翁同 的二姐),其夫是浙江吴兴人钱振伦(为当代国学大师钱仲联之祖父),钱振伦有弟振常,生二子钱恂、钱玄同,钱三强是钱玄同的儿子,也就是说是钱恂之侄。单士厘为钱恂之妻,也即钱振伦之侄媳,因此,她是钱三强的伯母,作者竟说成是钱三强的曾祖母,把她的辈分生生提高了两级。
  
  第405页上:翁之龙系翁颖封一支,高祖为翁人镜,曾祖翁同福,祖父翁曾绍,父亲翁芑孙。
  
  第407页上:翁之麟为翁之龙的弟弟,早年也留学德国,专业为机械制造。
  
  这里不仅把父子关系搞错了,而且也把兄弟次序颠倒了。翁芑孙是翁之麟的二伯父,不是他的父亲。翁之麟的父亲叫翁锦孙,之麟是锦孙长子,之龙是其幼弟,二人中间还隔着一个之谷,下面还有一个老四之凤。作者要写翁氏家族中人物关系,应该仔细查考《翁氏家谱》,弄清复杂的人际关系。如果作者没有弄清其中的关系,不如避开不写。
  
  第408页上:1949年后,翁之麟到了台湾。据说,他曾任台北烟酒专卖局的专员。
  
  其实翁之麟早在1942年就去世了,作者说他在1949年后到台湾,此说不知从何而来,“据说”也不知是据谁说,道听途说得来的东西可靠吗?
  
  类似的错误在书中还有多处,这里不再一一举例。 
   
  最后还要指出的是,此书在引证某些为文史学者所熟知的一般资料时,也有出错。如第1页上“君子之世,三世而宰”,应该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第11页上注释〔1〕,沈玄的诗《过海虞》转载自曹家俊选注《古今百家咏常熟》,古吴轩出版社,1994。其实本书是常熟政协内部资料,未正式出版,与古吴轩出版社毫无关系,说是古吴轩出版社出版,要引起版权纠纷。第3页上“一时逊国难为弟,千载名山还属虞”;“东南开道脉,今古挹文澜”明明是对联,前者在常熟虞山仲雍墓坊上,后者在言子墓道文学桥柱上,但在注释中却随意写成是程光炬的诗、言如泗的诗,并写明转载自《古今百家咏常熟》,你要是真的去翻这本书,是找不到的,原来出于另一本书《常熟楹联选话》中。还有的资料注明出自翁同 日记某年某月某日,但真的去翻书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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