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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成长文学”的力作

2000-05-31 来源:中华读书报 □朱自强 我有话说

近日读彭学军的中篇儿童小说《你是我的妹》(四川少年儿童出版社1999年8月版),深感这是一部不可多得的“成长文学”的力作,作家继幻想文学《终不断的琴声》之后,再一次显示了作为儿童文学作家的才华和功力。

小说叙述的是少女“我”随母亲下放湘西的两年中的心灵成长历程。人的心灵是看不见的,能看见的只是心灵支配下的行动。作家从容而自信地通过表现行动的故事情节来展示“我”的心灵世界。人物的性格没有发展和嬗变的小说,是不能称为“成长文学”的。彭学军深明此理,她在《你是我的妹》中,凭借对事件因果的把握和推进,凭借引入动态事件为人物的成长注入了动力。少女“我”来到湘西,很快与当地苗族的15岁少女阿桃成了好朋友。“我”的成长主要就是在阿桃的影响下实现的。在小说中,作家不是将“我”作为阿桃生活命运的旁观者,而是作为阿桃生活命运的参与者来描写的。阿桃的命运变化系于妹的出生、妹的被送人和被接回、妹的夭折等事件,在这些事件中,“我”与阿桃一起为刚降生的妹洗澡,与阿桃一起将妹送人、将妹接回,目睹野猪害妹后的现场。“我”与阿桃一起撞见龙老师的迎亲队伍时真切体验到了强忍痛苦的阿桃的心境……正是由于有这样一系列的经历和参与,阿桃的勤劳、善良、坚韧的品性才给予“我”以深刻影响,阿桃的生活中的事件,才在“我”的心灵中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成长文学”应该能够描绘出儿童心灵成长中的急速飞跃的关节。《你是我的妹》就以动力性情节,表现出了“我”迅速成长变化的关节。阿桃最小的妹妹(小说中称她为“妹”)的出生显然唤醒了少女“我”心中的母性爱。把喜爱的妹送人这件事深刻触动了“我”的亲情意识。“我”本来并不怎么善待自己的妹妹老扁,不仅很少为妹妹做事,而且连洗碗也与妹妹划拳决定。如今,妹送了人,“我”暗暗告诫自己今后要对老扁好一些,并付诸了行动。小说在叙述“我”对自己的妹妹的关爱意识的觉醒时,毫不给人以生硬或牵强的感觉,因为在这一叙述中出现的每一个情节主题都有着内在的联系,它们有如涓涓细水,朝着一个方向汇成激流,终于冲决开“我”对妹妹的感情堤坝。

《你是我的妹》的叙述呈复线结构。小说的一条叙述副线是“我”与阿秀婆的故事。阿秀婆是庄上的一个孤老婆子,在孩子们的眼里,她“是个半人半鬼的人”,但就是这个有些疯癫的阿秀婆为救“我”,将野猪引进陷阱,与野猪同归于尽。“我”与阿秀婆这条副线,丰满了小说的叙述结构,使“我”的成长进入一个新的层面:学会了透过表象体察人的真实内心世界;同时,阿秀婆的“欢欣无比的葬礼”也令“我”感受到了苗家人豁达的死亡意识(生命意识)。写葬礼的一章,将为民除害的阿秀婆的死亡变成了对生命的欢歌(不能不说,这种艺术处理是契合面向儿童的文学的生命价值观的,它显示了作家的儿童文学悟性)。阿秀婆这条副线通过“我”、野猪之害、死亡意识等,与其它叙述线索组成了有机的整体,共同完成了成长主题的协奏。

《你是我的妹》采用双重叙述视角。“成长文学”是作家主体意识很强的一种文学。由于《你是我的妹》是第一人称角度小说,所以作家的干预难以插足,于是作家采用了在童年的“我”的叙述中插入成年的“我”的叙述(叙述学上称为“跳角”)这一方法。成年“我”的叙述干预显然具有帮助儿童读者领悟童年的“我”所感受到的生活后面的意蕴的作用。作家恐怕是在借助这些叙述干预,进一步升华作品的艺术境界,以对儿童(读者)的成长作出关怀。

儿童文学作家在认识人生、洞察人生、阐释人生时,是有愚钝与洞明、浅薄与深刻、低俗与高尚之分的。在《你是我的妹》中,彭学军从湘西苗家人(阿桃是其代表)的生活中选取可贵的品质、健全的人性和民风,为儿童读者提供了成长中可以参照的价值尺度(这部作品使人联想起“人性的治疗者”沈从文的《边城》等写湘西的小说)。毫无疑问,彭学军以儿童小说《你是我的妹》对人生所进行的这些表现,其风格是独特的,思想是深刻的,艺术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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