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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南转行做电视主持人

2002-03-06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出任主持

2000年12月31日到2001年元月2日,司马南要在沈阳的辽宁卫视上连续主持48小时的“跨世纪”特别节目。辽宁卫视所以如此高规格请他出马,原因不外有二。一是他有正面形象,知名度高,拉名人主持节目向为惯例,可以增加收视率;二是以前他在其他省市充任嘉宾,节目好看,相当引人,移师北上,来当主持,效果尤佳。人人都在跨世纪,家家都要升规格,电视台还不在这跨世纪当间拉上他这样的名流?

司马南原本就热心,如此盛情邀请,他会到场的。

1998年底,他到湖南卫视台去做贺岁片《大赢家》,内容是什么不知道,后来我看过剧照,挺有意思,他自己笑哈哈立在那里,旁边有两个身高马大戴墨镜的男人“把守”着他,威武得很。据说他在片子里开着一家特异功能公司,专门让人上当的。显然又在讽刺。

因此我说,他到湖南台做节目再顺理成章不过。司马南口才好,电视感觉也不错,当然会有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这里顺便说一句,司马南的电视感觉不错,有很多原因。重要原因应该不脱两类,一是前面交代过的他的心理素质和组织能力,这为大家所知道;二是他长期就在干电视,做着幕后工作,当然对电视行当很熟悉,镜头里外他全是专家。

好些人只知道司马南是个反伪科学斗士,但大都不知道从事的职业。他多年当记者,也做过大机关公务员、大学老师和市场分析师。后来真还做过很长时间电视,1996年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并获奖的大片《辉煌的八五》,他是主创人员之一,天南海北地跑动,访谈重要人物。也许与他所受经济学专业训练有关,司马南搞的电视节目多是经济类的,1995年之后,又加入了金融一类栏目。作为制片人,他是优秀的,作为策划人,他让同行钦佩,但让我吃惊的是,除了反伪,别的事动静再大,他从不张扬,应该说,其中有他的修养,更有某种谋略。

因此,司马南干电视绝非什么新鲜,原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不久,他又在湖北卫视上主持,大家每每看到他的镜头就跟我打招呼,说你们那个老朋友昨天又在湖北台做节目了,云云。

换一种活法

不过,也有人对他当电视主持不以为然。好些有身份的人说,司马南干这个角色不好,有损形象,和那些电视人在一起,贫不拉唧。

对此问题,我倒没有向他请教,但不同的声音他也应该听听。信息时代,大家愿意干什么就干点什么,没必要说我只能干什么,不能做什么。司马南有自己的生活态度和选择,别人的话只是参考。

说实在的,这不只是朋友们的感觉,连电视圈里的同仁们也有这样那样的猜测,是否司马南“功成身退”了,是否这就叫个“见好就收”啊,等等。恰巧,有记者就此问题找到了司马南,对他进行专访。司马南面对记者,从来都是如实伺候。从他的言谈中,我们可以了解他的内心真谛。我手下有好几种司马南答记者问的材料,比较来比较去,决定选用下面这一种。原因是这一材料比较清纯,属于初次与司马南打交道并采写的稿子,更为真实。记者也很有感触。记者同志未见司马南时“怀有几分神秘感”,而采访后“记者领略了绝对脱俗而又不乏‘凡人’味儿的‘斗士’司马南的才情、率真与锋芒”。稿子是这样写的:

司马南:我并非“功成身退”

“反伪斗士”如何圈点昨天?如何正视今天?如何面对明天?未及见到司马南,内心便已开始莫名地忐忑。多年中,不断听到司马南与“大师”们角斗拼杀的传奇,不免对其“神功”怀有几分神秘感。而头戴“斗士”光环的司马南,在记者眼中则早已成为了一个只剩下一副钢筋铁骨的“符号”。在颇费了一番周折与等待之后,采访终于得以在一周前一个春意融融的下午开始。京城某大厦一间小小的茶室内,记者与司马南相向而坐。三个多小时里,记者领略了一个绝对脱俗而又不乏“凡人”味儿的“斗士”司马南的才情、率真与锋芒。

记者:做反伪“斗士”10年间,你的处境一直不好,是否有不堪回首之感?

司马南(以下简称司马):是。多少年来我一直不被承认,“大师”们希望将“这小子必置之死地而后快”,老百姓说“这个人可能有特异功能吧”,某些知识分子说“这个人层次很低呀,江湖上打来斗去的”,某些官员说“这个人不安分,影响安定团结”。我四面八方都不得好,一直遭人骂,受到各种各样的攻击。

记者:曾在媒体上看到你被打被拘禁的报道,可以想见你曾经历过生死考验。哪一次或哪几次遭遇的危险最严重?

司马:1997(1996!)年去天津科技馆做报告,在回来的路上遭十几个人伏击,结果把我的腰骶骨打坏了,当时就一动不能动了,当天晚上在积水潭医院急诊;1998年年初,在陕西终南山与胡万林交锋,被几百上千人围着,胡手下有20多个打手对我拳打脚踢,一位生病的老太太也上来打我耳光,她骨瘦如柴,手像刀子一样刮来刮去,不是她打得痛,我当时已被打麻木了,我是心痛;接着,一拨又一拨的人上来“练”我一个人,当时我想,死这儿了,太冤枉了。老百姓一旦被洗了脑,真可怕啊!那帮人还说:“司马南,这地方你也敢来?你知道这叫什么山吗?这叫终南山,终结你司马南!”当时我心想,咳!司马南不是我真名!(笑)我已经让人打怕了。我不是那种什么都不吝的英雄,我是正常人!因为我的缘故,给我开车的两个助手都被人用刀扎伤过,有一个差点儿摘了肾。我的一个最好的朋友因为查封非法行医气功门诊,在家门口被人一顿乱棒,脸上还被划了三刀……

记者:能说说这10年的斗争生涯给你和你的正常生活留下的印记、带来的影响吗?

司马:我无论去哪儿参加活动,比如做报告、签名售书时,我都会预先给朋友打电话,到时候他们就会有几个人现场跟着我。我还不得不常常搬家、换电话,晚上也很少出门。直到现在我都有后遗症,就是走到哪儿总要先四下里扫视一遍,跟警察似的。也有正面的影响,10年里,根据斗争的需要,我读了很多书,是“带着问题学”,在“用”字上很下功夫。所以现在谈起反伪气功问题也许哲学、心理学和宗教等方面的知识我懂一点。大概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一些大学和研究单位聘我去当客座研究员。

记者:我发现你在讲到自己10年的经历时,常常喜欢调侃,为什么?是刻意为之掩饰苦痛?是天生喜欢自嘲?还是长期的修炼使然?

司马:没有修炼,也不是掩饰,不是刻意搞笑。因为我这人本来就不是传媒前几年报道的那样,是一个很偏执的、很严肃的、见谁都斗的那么一个“斗士”。常常有人觉得我说话很好玩,向来就是。在许多地方,只要我愿意讲话,经常会有很多人围着笑成一团。我从小就有这种表达习惯。此外我也觉得没有必要把有些事多加渲染,不渲染说多了也招人厌恶。

记者:10年中你有许多骂名,诸如“叛徒”、“想打倒所有大师,突出自己”、“科学教”、“政治流氓”等,你对此怎么看?很气愤吗?

司马:这是我的光荣。因为我值得他们这样骂,他不这么骂倒不正常,我断了人家的财路,他那种痛苦是如丧考妣!骂人是大师文雅的表现,所有的叫骂都是没有事实依据的,是在搅浑水,不用跟他较真嘛!

记者:但据我所知,为数不少的并非信伪科学的人都很难理解你的做法,有人认为你是为了个人名利。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不合时宜吗?

司马:对,我是不合时宜,“无利不起早”嘛!要不就是“偏执人格”,“脑子有毛病”!正常和不正常的标准是整个社会集体无意识设定的,比如大家到一个裸游的海滩去,你穿着衣服你就不正常;当大家都在讲黄色笑话时,你不笑你就不正常。所以攻击我是为个人名利的那些朋友,我真的特别理解,他们的心已经被这个社会的浊气污染了,他们用这样的眼神去看周围所有的事,他们拒绝感受真诚正义爱情崇高,这是一种心病,这也正是我们去坚持一种主义、坚持一种精神的价值意义之所在。

记者:你如何看待这一阶段反伪科学的成果?

司马:我觉得反伪科学只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上星期我在航空航天大学做报告,一个男子走上来递了一张纸条,神情非常严肃道:“司马南,今天我终于见识了你的疯狂!”不久前我在湖南卫视做了一期《今日谈》节目,是关于法轮功的。节目刚播完,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只听里边咬牙切齿:“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们这样污蔑大法,终究是要遭报应的!”是个女的,北京口音。因为我长时间跟这种人打交道,我特别懂得他们怕什么。我既没有厉声呵斥,也没有讲“革命道理”,只问她:“你是大法弟子吗?”她大义凛然道:“我是!”我又说:“你这样诅咒别人,符合李老师关于真善忍的教导吗?你这样说,要降三个层次,并且这辈子不可能得到圆满了!”这时里边没动静了,只剩了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的喘息声。(开怀大笑)现在形势变化了,当局对于反伪科学有了非常明确的说法。我们终于迎来了这一天!但我们知道,反伪科学是个艰难曲折的过程,运动并不能彻底清除伪科学,根本的办法是法制和教育,但都是慢活儿。现在“大师”们自顾不暇,一有风吹草动,死灰复燃是完全可能的。

记者:近两年你获得的头衔、称号、荣誉可谓五花八门,你很在意这些吗?“科普先进工作者”、“酷男”、“21世纪必须关注的中国人”、“最具战斗性的新锐人物”、“客座研究员”、“兼职教授”等,其中你比较看重哪个?为什么?

司马:大学客座,因为这至少标明了学术界对我的关注。其他的无所谓。这些荣誉一类的事情,是人家的事,不是我的事。一个人了解自己、有自知之明是不容易的。特别是男人,必须要理性思考问题。现在人家说你是这个,是那个,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是,我还是我。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别太介意了。今天是你,明天就可以不是你。我不是清高,我也挺高兴啊,说我酷男我就酷男呗,虽然我知道我不酷!(大笑)

记者:刚才无论在街上还是在这里,看到那么多人跟你打招呼。当名人的感觉好吗?

司马:挺好的。至少有好的一面。如果没有风险,我愿被每一个人认识。但是司马南因为一个很偶然的事情成为名人,并且事实上得罪过很多人,那这么多人认识我就很可能不是好事情了。

我觉得现在对我的考验比过去更多了,因为现在我也混得人五人六的了,是吧?这个时候司马南拿得住拿不住自己?“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做过一点对社会有益的事情,而后就烂掉的人多得是。所以说人生的考验,你活多长就有多长。

记者:最近《实话实说》、《挑战主持人》等节目都曾请你做嘉宾。今年初你加盟湖南卫视的消息也曾引起震动,而湖北卫视的《往事》栏目更使人们开始触模到“斗士”之外的司马南。这是否意味着你在“重心转移”?

司马:不是转移。反伪本来就不是一个专业,反伪没有人给你开工资,过去也都是业余时间做,只不过投放了比较多的精力。新千年我很想做做电视节目主持人,又恰巧有人推荐。多年来一直有人认为我应该去做主持人。过去忙,现在我有闲暇了,就做一个试试。

记者:是否打算今后在电视主持方面谋求更大发展?

司马:有人认为我适合做新闻评论性节目,认为我目前主持的《往事》不利于我的发挥。但我觉得我毕竟不是内行,有人邀请我就已经很抬举我了。我先找找感觉,先学着干。

记者:一段时间以来的感觉可好?作为主持人的自我评价如何?

司马:节目编导们比较喜欢我,因为不用一句一句给我写本子,有个提纲就行了,有时甚至提纲也不用写,只要把节目创意告诉我就行了。人们看惯了俊男靓女主持人,现在有一张“老百姓”的脸、“斗争”的脸出现,画面上可能增加了一点色彩。但这色彩不是我,是我在那儿衬托着别人更有色彩。(笑)

记者:你难道没有想过把自己说话方面的“搞笑”才能再发挥一下,比如搞搞小品或主持娱乐节目?

司马:也有人这么说过。甚至有知名的娱乐栏目来找过我。但我觉得我可能还驾驭不了那种大型的节目。更关键的是,我主要的兴趣点不在那儿。但也许有一天,我没饭吃的时候,会去找个娱乐节目折腾折腾。(笑)

记者:听说这些年,你在“反伪”之外还做过不少事,也兼做过小老板。其中哪个最拿手?会不会重操旧业?

司马:我做过广告业、信息产业、电视传媒、杂志……杂七杂八的很多事。现在这些都已经结束了,主要是志不在此。中国不会缺一个平庸的小CEO。都不算拿手,因为主要精力不在那儿,做起来没有快感。人生就是那么几十年,其实做不了很多事,卑躬屈膝低眉顺眼是几十年,磊磊落落坦坦荡荡也是几十年,何不就选释最喜欢的、对社会也有价值的事情做呢?(2001年3月28日,《北京电视广播报》王青专访)

司马南的这篇答记者问全面回答了社会各界对他的种种猜测。其实他这就是换一种活法。这多时髦啊!为何一个人只能做一件事情?只能一辈子一个面孔,换一换就不行吗?

除做主持外,仍然反伪科学,甚至走到媒体前回答各种问题。换句话说,除了主持别人,也常被别人主持着。这就是司马南。

(摘自《男人段子——讲述司马南自己的故事》,李力研著,中国时代经济出版社2002年1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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