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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健和我的故事

2003-01-22 来源:中华读书报 张樱 我有话说
他是国家语委委员、中国语文报刊协会会长,我国著名的语言文字专家。

他是一位著名的出版家,曾担任过语文出版社社长。

他是一位精明的管理者,离休之后团结起数十位国内著名语言文字工作者,受国家语委委托,编撰系列规范工具书,获取了巨大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

他是一位慈祥的老人,有着让人难以忘怀的微笑和善良的心地。

他叫李行健。

许多搞语言文字工作的人的案头都会放着一本常用工具书——《现代汉语规范字典》。目前,这部由他主编的国家八五重点工程的字典发行量已达十数万册。

很多小学生的书包里都装有一本《小学生规范字典》,这本截至目前已发行200多万册的规范书已成为小学生爱不释手的工具书。孩子们都知道,这是李行健爷爷送给他们的一份最好的礼物。

几乎每一个喜欢中国成语的人都有一本《现代汉语成语规范词典》,在图书市场上数不清的成语类工具书中,李行健先生主编的这一部,规范性和权威性是其鲜明的特色。

也就是从这一部书的组稿开始我认识了他,使我有幸成为这一部书的责任编辑。

他的办公室十分俭朴,连张像样的沙发也没有。看见我们进来,李先生微笑着迎了上来,紧接着,一杯浓浓的香茶递到你的手上,让你立刻感觉到他的和蔼可亲和平易近人。

我们是一家地方出版社,一家不起眼的小社,在全国的知名度并不高。我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编辑……我这样介绍着自己。从他的微笑里,我知道他早已听明白我的意思。

这第一次的接触,并没有获得直接的成效。他诚恳地告诉我们,来约稿的出版社实在太多了,将来有机会一定考虑我们。

这“将来”“有机会”可不得了,实际上就等于把我们判了“死刑”,只不过是缓期执行。

于是,我们开始不断地去北京。不论是社领导还是编辑,只要我们去北京办事,就要去他那儿,我们不再提约稿的事。我们告诉他,我们只是来看看您,只要我们来京,就来看您。

坚冰终于打破,航道开通。

就这样,《现代汉语成语规范词典》的选题终于敲定由我们社来出版。

他说,他完全是被长春出版社的诚意所打动。

接下来的合作非常愉快。他完全没有大学者的架子,工作一丝不苟,决不含糊。

他周围的老头儿都是从工作岗位退下来的语言文字工作者,大多都是资深专家。他将他们团结在自己的周围,吃、住、行安排得井井有条。他们这个写作集体有一套严密的组织纪律和规章制度;工作程序有科学的规范和计划;后勤有专人进行管理,比如食堂有菜谱,财务有账目,后顾之忧有人处理等等。李先生家就住在大家就餐食堂的楼内,但他基本不回家吃饭,与老人们吃在一起。他说,这样,他可以直接了解菜饭的质量和口味。

提起他家,那一天,我们从他们食堂吃饭出来,鬼使神差非要跑到他家去坐一坐,却发现他面有难色。但看我们话已出口,便又同意让我们进了家门。

这个家实在太乱了。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满眼的杂物随便堆放着,桌子上、地上、窗台上、椅子上,所有的地方都被什么东西占领了,以至于我们不知道坐在什么地方。

李先生第一个冲过去,抱起沙发上的一堆衣服往旁边挪着,以便给我们腾出坐的地方。

我们乐了,他也乐了,他老伴也乐了。

李先生说,都是她搞成这样子的。

窗台上有一盆花,花盆里摆着一只烂苹果。他老伴说,这个苹果我不能扔,我要看它是如何烂掉的。李先生补充说,她是学地质专业的。

过会儿,他让我们到他自己的房间看一下,噢,是不一样,整洁多了。他看见我们的表情,刚才尴尬的样子一扫而光,脸上呈现出得意的神情。

想到他老伴房间去看一下,却遭到了婉拒。他和老伴都说,不行,进不去,太乱了。

从他家出来,我们乐得不行。但转而明白,这个老人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工作和事业上,哪有心思和经历去料理家务呢?

又想起去无锡开会那次,我们陪他们从北京站乘火车。车票是李先生在北京订的,他说是下午两点的车,我们四个人大包小裹慌慌张张跑到车站。快到两点了,仍听不到有检票通知,我们到处打听为什么无锡的车还不检票,后来他掏出票一看,是晚上六点多才发车,搞得大家哭笑不得。我们只好在车站耐心等待,好在我们有许多许多说不完的话,并没有觉得时间很长。

《现代汉语成语规范词典》这部书我们双方都下了很大的功夫。他们在内容上精雕细刻,力求万无一失;我们在印制发行上投入了很大精力,使这部书首印20万册。李先生在书前撰写了十分精彩的序言,对成语规范问题讲得透彻明晰,入条入理。

接着,我们又合作了《现代汉语谚语规范词典》《现代汉语歇后语规范词典》《现代汉语惯用语规范词典》都收到了好的成效。

与李先生的合作中,我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我对他的钦佩是用语言无法表达的。

有一次在北京,他发现我的脚有点瘸,问怎么了,我说我这脚一走路多了就疼,却不是鸡眼,搞不清怎么回事。

我是随便说的,他却记在心里。那一天我收到他一封信,拆开一看是一张报纸,细看是一篇介绍北京市一位治脚病名医的通讯。我拿着报纸看着他用红笔将关键之处圈点起来的那一行行字,泪眼模糊起来。这是一个多么好的老人!谢谢您,李先生!我在心里说着。当我打电话向他表示感激时,他说这算什么,谁都能这样做,并嘱咐我下次来北京一定要先去治脚,否则太遭罪了。

现在,我们依然保持着密切的合作关系,而且成了忘年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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