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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融通与思想创新

2006-06-21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毛曦 我有话说

费孝通先生是国际著名的社会学家、人类学家、民族学家。由重庆出版社出版的《费孝通九十新语》,收录了先生2000-2004年的文章24篇。拜读全书,给人以“高山仰止”之感。文章的字里行间透漏出先生对多种学科知识的广泛融通以及思想理论的不断创新,表现出了渊博的学识和超人的才智,体现出一个伟大学者所具有的强烈

的责任感、使命感和为探求真理孜孜以求的奋斗精神。

1979年以来,费孝通受中央委托主持中国社会学学科的重建工作。到了90高龄以后,依然关注和思考着中国社会学的重建问题。先生提出中国社会学的发展要重视三个方面的问题:“第一,我们应如何对待西方社会理论;第二,只有把社会科学研究与当代社会发展相

《费孝通九十新语》,费孝通著,重庆出版社2005年11月第一版,35.00元
结合,才能更好地创建中国人自己的社会理论;第三,如何充分地了解我们的文化传统,如何从我们的文化传统中提炼出有利于社会理论发展的东西,并在此基础上有所创新。”

先生通过晚年的著述,不断创立和完善了自己的文化理论,这些理论对于文化的建设和发展必将发生积极的推动作用。对于文化,先生有着深刻的认识。认为“文化的发展和变化,一方面是受其所处的环境的制约,它要不断地和周围的环境相互调适而生存;另一方面还要与外来文化交流,受其影响、促进”。”在《文化论中人与自然关系的再认识》一文中,先生深刻剖析了中西文化关于人与自然关系认识方面的差异,提出西方文化将“个人和自然对立起来”,“强调文化是人为和为人的性质,人成了主体,自然是成了这主体支配的客体,夸大了人的作用,以至有一种倾向把文化看成是人利用自然来达到自身目的的成就”,是一种“扬己”的“天人对立”的文化观。中国文化是一种主张“克己”的“天人合一”的世界观,这种世界观代表了人类文化发展的方向。

先生十分看重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价值,重视对于中国历史的研究和对于传统文化优秀成分的发掘。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今天,文化发展的正确态度“应该是东西方文化相互兼容、取长补短,以达到在世界范围内全人类的‘多元一体”。中国文化有许多独特的东西,具有显著的特点,“哪些东西是西方文化中所没有,而是中华文明所独有的呢?中华民族还有什么好的精神和优秀传统,能贡献给未来的世界?”“我们应该将那些能代表中国文化独有的,具有鲜明特色的那部分,从理论上加以剖析,并展示在世人面前。”中国传统文化中包含了诸如“和而不同”、“天人合一”、“中和位育”等先进的文化理念,需要进行认识、发掘和提炼,进而为人类文化的发展做出积极的贡献。

先生以其敏锐的学术眼光,观察和思考着当代和未来世界文化的走向。“20世纪是个世界性的战国时代,……国与国之间、文化与文化之间、区域与区域之间的界限是社会构成的关键,不同的政治、文化和区域实体依靠这些界限来维持内部的秩序,创造它们之间的关系。”到了21世纪,原有“那种‘战国群雄’的面貌已经受到一种新的世界格局的冲击,民族国家及其文化的分化格局面临着如何在一个全球化的世纪中更新自身的使命”,先生生提出创建“和而不同”的世界文化的主张,认为“全球化过程中的‘文化自觉’,指的就是世界范围内文化关系的多元一体格局的建立,指的就是在全球范围内实行和确立‘和而不同’的文化关系”,希望“和而不同”的原则能够成为人类在科技快速发展时代进行人文重建的一个基本共识。当今世界的发展,要求中西方文化迅速做出调适,“东西方文化要互相磨合,共同创造一个新的世界文化”。那么,怎样才能构建出“和而不同”的全球文化呢?对此,先生进一步提出了“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方法论原则。“如果人们真的做到‘美美与共’,也就是在欣赏本民族文明的同时,也能欣赏、尊重其他民族的文明,那么,地球上不同文化、不同民族、不同国家之间就达到了一种和谐,持久稳定的‘和而不同’才能出现。”人类文化的多样性发展,是不同文化永葆生命力的根本所在;同样,不同文化必须融入多样的世界文化当中,才能保证自己的生存。“文化上的唯我独尊、固步自封,对其他文明视而不见,都不是文明的生存之道。只有交流、理解、共享、融合才是世界文明共存共荣的根本出路。不论是‘强势文明’还是‘弱势文明’,这是惟一的出路。”先生关于当代和未来文化发展方向的把握,可对我们对于人类文化发展的探索提供可贵的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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