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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个“色胆包天”的书生

2006-06-28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徐蒜蒜 我有话说

“我读了你的作品后失眠了,你对女人内心的秘密是如此了解。”

“真奇怪,这是我的故事。我一定要见见作者――是我的爱人向你透露这些的吗?”

“我以后只读你的作品,英邦的作品都是垃圾――英邦

去死!”

韩国古装电影《色书生》里,一堆女性粉丝在主人公尹书创作的风月小说背后纷纷留言――这事儿搁到今天叫“跟贴”。电影的妙处就在于,哑巴也能对着镜头声情并茂地念出心中独白――这群古朝鲜的贵妇们依次被请到镜头跟前,或娇嗔或发嗲,交流阅读心得,一吐对大师的满腔倾慕。坐于银幕前的观众,只怕也会生出化身偶像的恍惚。其间若有作家(包括网络写手),更该热泪盈眶,自心底涌起对于文字工作的一股自豪与陶醉。

当然,作为一名“地下工作者”,尹书难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举办书友会或签售会,接受高分贝的山呼万岁――打败同行英邦后,他在一夜间成为坊间头牌;师奶们碧海青天夜夜心时,他负责制作传销精神鸦片。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在文字间与粉丝们高唱同一首歌。

假如“文坛是个屁”,写风月小说更该屎屁不如。只是没办法,电影一开场,神色诡秘的女人们提着灯笼满街游走,敲门,接头,交易――寻找的就是这些满纸荒唐言。出身豪门的四品官尹书行事乖戾,性情温和,对仕途经济并无多少兴致。看惯传奇的观众自然知晓,此类欲扬先抑的笔法,全是为了铺陈一名混世魔王的诞生。尹书在一次办案中走进一间斗室,正在抄写一本禁书的老者却风雨不动。“外面很喧嚣,你就不害怕?”“我当然怕,但是有很多人等着这本书。”――全城都在等待这部作品!

一部西厢可以炼造情种。半是好奇心半是罪恶感,尹书就此踏上“下半身写作”的不归路。于他而言,脱胎换骨容光焕发,头顶上噌噌直冒灵感火花,算是找到足以托付终身的一番大事业;于万千读者而言,他的创作直指人心。这是一桩互惠互利相看两不厌的文坛盛事,值得电影里的一百个女佣冲进书商家中翻箱倒柜:给我《黑谷秘史》,其余免谈!

该片被称为韩国版《鹅毛笔》,大约这是认知这部电影的捷径,如同《王的男人》该叫韩国版《霸王别姬》一样。古朝鲜是否真有尹书此人,遍寻不得也无从考证。观众也无法从电影中得知尹书的畅销小说到底妙在何处――倘若详解其中奥秘,这电影便有成为禁片的可能:人物夸张的演绎,其间更埋伏有不少搞笑桥段;于剧中人而言,这些插科打诨也适时化解他们身处铁血大棒风刀霜剑底下的冰冷恐怖。因此,戏里戏外未尝不是一出里应外合的黑色幽默。

原来简直可以称作木讷的青年人,后来成为他的“王国”里的君主:读者就是他的三千粉黛,号令天下,谁敢不从。甚而至于,该片编剧兼导演金大佑还让尹书与皇后有染。这还不够,还将二人私情写进书中,让一部想入非非的小说变为新闻要素俱全的报告文学。深入虎穴实地采访,为宫闱秘史觅得第一手鲜活材料,也是走了类似于金庸《鹿鼎记》的胡诌野史路线。只是,皇后盘桓于现实君王与尹书之间,已演变为一场居庙堂之高的专制皇权与处江湖之远的民间文艺之争。金大佑的野心或许就是在此?刀光剑影中,女的被打入冷宫,男的被放逐孤岛。革命尚未成功,尹书与战友似乎永远走在时代的尖端,思想有多远,那些小说就能写得有多诱人。这群生产一千零一个绮梦的另类才子,如履薄冰又死心不息,置身时代的旷野,不是不寂寞的。作为韩国当今的顶级编剧,于金大佑是否也会心有戚戚焉?

近年韩国电影百花齐放,其古装题材更是极尽奢华考究之能事:《春香传》、《醉画仙》、《丑闻》、《王的男人》……无一不美。因为有那些富丽堂皇做底子,《色书生》整体色调偏暖,为整个传奇呵出一派慵懒奢靡气息。更重要的,那些盛世气象汉唐雄风,在他乡得以重现。在他们口中,长安城是人间仙境,需仰望才可得见。古中国的珠光宝气耀花人眼,连《簪花仕女图》在片中的惊鸿一瞥,也足以叫他们思念到如今。雪夜写禁书,天涯共此时。尹书趴在案前抓耳挠腮之时,兰陵笑笑生只怕也正愁眉不展――我们只能经由这部韩国电影里的蛛丝马迹,来想像当年中国的月光下,那些业界同行们是如何急大众之所急,上下求索一追再追,践行他们不同凡俗的“艺术人生”――该片于我们的更大意义,或许便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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