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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砺锋说诗

2007-01-03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徐宗文 我有话说

莫砺锋教授是我最为敬重的学人之一,原因很简单,他不仅在学术研究上取得了一系列重要成果,有《杜甫评传》、《朱熹文学研究》等名著,而且还擅长创作,著有散文集《浮生琐忆》,可谓学人和文人集于一身。

近来又得到他馈赠的《莫砺锋诗话》(以下简称《诗话》),更是别出机杼之作,莫教授的双重身份在书中得到鲜明的反映。

莫砺锋的《诗话》则不袭窠臼,勇于创新,在写作用意、个人感受和体制风格等方面都有独特之处。他是这样介绍自己的《诗话》的:“收入本书的40篇诗话,是我多年来读诗的感想,它们没有什么高深的意思,也没有什么新颖的观点,但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希望它们能在同样爱好读诗的朋友那儿得到共鸣,也希望它们能在暂时还没有这种爱好的读者那儿起到推荐古诗的作用。”又说:古典诗歌是中华民族的共同财宝,“天下之宝,当与天下共之。”

不需要作过多的阐释,仅仅从莫教授的这几句“夫子自道”中,就使我窥知到《诗话》具有如下的信息:

《诗话》的第一特色在于能够放下“象牙塔”之作的架子,让“诗话”这一传统的庄重典雅的著作形式走出书斋,走向大众,向一般读书人开放。由此,它明显地表现出两重价值取向:一是向诗歌爱好者传授“读诗的感想”;二是对普通读者承担推荐古诗、普及古诗的作用。书中没有习见的考据、论证,甚至没有注释以及参考书目等,完全不是学术著作的写法,能够为一般读书人所易读易解易记,总体上具有“浅易通俗”的特点。但是莫教授毕竟是一位严谨的学者,所以他的《诗话》在体现这一主要特点的同时又不失科学与规范,换句话说,他写作《诗话》既不是假说,也不是戏说,而是在“正说”中透现出对读者极端负责的精神。毫不讳言,当今之社会风气,若论著书立说,则吊诡猎异者有之,哗众取宠者亦有之;或审新闻出版,则媚俗恶炒者有之,谋私利己者亦有之。莫教授则不为外界所干扰,虚心静气,我行我素,直抒己见,自表性情,故《诗话》通俗而不媚俗,浅易而不浅陋。我以为,他的这一做法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和写书人应走的正道。

其次,《诗话》最重要的价值在于作者能够结合个人研究和生活的经历,“敞开心扉与大家交流读诗感想,不必担心别人嘲笑我的浅薄”,谈出了自己独有的感悟。《诗话》不是就文本研讨文本,就诗歌品味诗歌,而是从作品引申出来,每每以个人的生活经历作为谈资,博引群书,侃侃而谈,读来令人感到亲切有趣,生动可信。例如开卷第一篇以“时间”为主题的诗话,屡屡引进自己的亲身经历,同时古今中外、旁征博引,多角度、多层次地谈自己对时间的感受。一方面别具只眼地向读者“郑重推荐”《长歌行》、《金缕衣》等古诗,另一方面又以深切感触和肺腑之言打动了读者。又如《诗话》分别以“父母”、“读书”、“古迹”等等为主题的内容,莫教授又莫不以自己独特的“情场”,倾诉了对父母的深情挚爱,对读书的独有认识,对古迹的特殊体悟。古人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由于《诗话》引入的是莫教授的“躬行”,吐出的是作者的肺腑之言,所以大多数篇章显示出“高深的意思”和“新颖的观点”,但同时又能做到高而不诡,深而不曲,既新又允,亦正亦奇。不仅谈出了人所共有者,而且谈出了其个人特有者;既令人叫绝,还使人堕泪,从而能够在同样爱好古典诗歌的读者群中得到真诚的共鸣。

第三在风格上,《诗话》的文笔显示了一种“浅易,随意,轻松”的格调,从头至尾没有庄严的面孔和腔调,而是掏出“心窝子”与读者平等对话,与爱好读诗的朋友谈艺论文,体现了他一贯的为人风格:稳健,平和,谦逊。再如他的感“四季”、疼“女儿”、话“悠闲”、谈“书信”、忆“故乡”、叙“旧游”、议“窗口”,几乎篇篇辞意流畅,文笔洒脱,可谓“妍态随意生”,“轻盈不自持”。读《诗话》,使我有一种真切的感受,似乎莫教授始终在手执麈尾,娓娓道来,平易亲切,既有名士风度,也不乏书生意气。在人们的心态日趋浅薄浮躁、连著书作文都日益快餐化的今天,读读《莫砺锋诗话》,听听莫教授为我们解说唐诗宋词的精妙之处以及他本人读诗时的那份感动,真如“醍醐灌顶”,就像在大暑天服了一贴清凉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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