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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之艺术与技术

2007-08-01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赵强 我有话说

想看就看,不受诱惑地看,朴素地看,简简单单地看,是对创作者最大的尊重。一个有品位的观众,绝非票房制造者,而仅仅是一个观察者与欣赏者。

《辛普森一家》预告海报

这个夏天好莱坞的经典系列非常多,继《蜘蛛侠3》、《忍者神龟》、《变形金刚》后,热播10多年的动画片《辛普森一家》剧场版又将推出。《辛普森一家》累计17季356集,被《时代》周刊誉为“20世纪最伟大的电视节目”,拥有无数粉丝。德国《明星》画刊近期对其制片人阿尔・吉恩进行了专访,谈到剧情、人物设计、受众反馈等等一系列的问题,表示出对7月27日在美国首映的这部片子的重视。“还有一部电影?十年里你们一直在问。”这是这篇专访的题眼,意思也许很复杂――还用得着一部电影?还能拍出一部电影?还不拍部电影?等等,也许反映出种种不同的心态与价值取向。

经典有着很多的拥戴者,这既是优势,又隐含危机。单纯从商业角度上讲,延续或翻拍经典通常能取得不错的收益,而从时代性与艺术性上来考虑,又很难得到广泛的认可。有句俗话叫“相见不如怀念”,翻开各大报纸的影视评论,确实充斥回忆、怀旧之类的感慨,同时隐隐有认为年轻一代未必能够理解的喟叹,关于新一代年轻人对感官效果的欣赏,以前辈自居的人会说这样的话,“怀旧对心灵的震撼远远大于视觉效果对眼球的冲击。”《辛普森一家》在其宣传中有意识地在打预防针:“今天,动画技术越发精湛,但惟有一部动画不怕露怯,那就是《辛普森一家》,2D的!”从技术上看,二维、三维乃至将来的全息,确实体现出进步;而从艺术上看,无论采取何种表现手段,精品始终跟技术无关。雕塑不会高绘画一等,行为艺术也显然不会比建筑更强大。每种技术手段下都会有自己的大师与经典,但时代自会选择它的时尚与主流,正如唐诗、宋词、元曲一般,虽然宋诗也别具一格,但学院派的看法与民间的认同总会存在着距离。

20世纪福克斯作为老牌制片商,自然会考虑到这方方面面。推出《辛普森一家》,为电视剧集画一个完美句号的同时,尝试着对3D动画市场投石问路,无疑是很高明的做法。依靠故事取胜的“极简”风格的动画系列,无论是否吸引到它的拥趸之外的观众,也许并不值得作为谈资。某种技术风格浸润下成长起来的一代,往往会下意识地抗拒新的技术风格,而无论迎合还是抗拒,其实都反映出对艺术的忽视。心灵震撼并不比眼球冲击更为高明,当我们的心灵异常苍白的时候,庸俗的眼泪与大声的喧嚣很容易就可以将之震撼,而当我们的眼球无比繁忙的时候,五光十色也未必就能够冲击到它。只有静下心来,去看每个作品想带给我们的是什么,我们又从中得到了什么,才能做到欣赏其艺术,而非折服其技术。想看就看,不受诱惑地看,朴素地看,简简单单地看,是对创作者最大的尊重。一个有品位的观众,绝非票房制造者,而仅仅是一个观察者与欣赏者。

谈到时代,也许有永恒经典的时代,也许没有,但每个时代必然都是精彩的。时代追求技术的变化与进步,时代更追求艺术的沉淀与绽放。复古也好,回归也好,经典也好,时尚也好,都是当下这个时代的产物,既会打上这个时代的烙印,也影响着这个时代的风气。经典系列热并不意味着创造力的衰竭,相反,这是一个强烈的信号,观众与创作者之间真正的互动越来越紧密,数量不菲的观众希望看到类似的作品,它们便应运而生。动漫并非始于这个时代,而动漫热却盛于这个时代,肇始时期那些经典动漫,还没多少机会展示给今天的大众,动漫技术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通过今天的技术引导受众去关注当年的艺术,不是引导大家去怀旧,而是促使大家去创新。技术在文化领域中最浮于表层,而技术所带动的艺术的普及,却至关重要。这个时代的主流没有太多机会接触到过去那个时代的经典,这样的系列恰好给了他们一个审视和评判的可能,固然会有因技术而废艺术者,但那些具备核心创造力的人,永远是用一颗朴素的心在观赏着这一切。每个时代都有其经典,也都有其缺陷,我们不能认为《辛普森一家》之类是当下这个时代的经典,但它们在今年夏天的集体出现,已经为这个时代注入了值得关注的X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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