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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已逝,刀剑空老

2007-08-08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彭鹏 毕昆仑 我有话说

在这个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古战场的厮杀声已伴随着岁月的车轮离我们渐行渐远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钢筋水泥森林中永无宁息的喧嚣。都市人的浮躁和

急功近利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一栋栋摩天大楼的拔地而起和一处处古建筑的湮灭,历史的真实在当代人眼中变得越来越模糊起来。史书文献中“惊天地,泣鬼神”的历史事件与现实世界中历史遗物的急速消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我们站在历史的进程中蓦然回首时,已经很难通过身边的实物把握历史瞬间的脉动了。

《中国刀剑》的作者皇甫江先生另辟蹊径,以其独到的价值观找到了可以追溯历史瞬间的凝结点――中国古兵器,并因之走上了20余年不懈搜寻和研究中国古代刀剑的寻古之路。在此期间,他走遍祖国大江南北的文物店、古物(旧货)市场,遍寻世界各大博物馆、图书馆和拍卖行,除购藏中国古代兵器数千件外,还搜寻汇集了数以万计的各类图片、图书和文献资料。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长时间的积累与钻研,皇甫江一跃成为中国乃至世界上屈指可数的中国古代兵器收藏大家。并于1998年在国内率先创办了以中国古代兵器为主要讨论对象的――“拔刀斋刀剑天下论坛”(www.hfsword.com2bbs)。为广大古兵器爱好者、收藏者提供了一个学习、探讨古兵器的场所,并吸引、发展了一大批年青的中国刀剑爱好者,在国内外刀剑收藏圈中影响深远。

我们常说历史是面镜子,但有时历史的冷漠比战争的残酷还要可怕。没有实物映证的历史是那么苍白无力,一把兵器承载着一个个王朝的更替、寄托着无数英雄豪杰的荣辱。遗憾的是,在相当长的一段岁月里,国人似乎已经忘记战争和刀剑的存在,国内的古代兵器研究几乎为真空,关于钢铁刀剑的专业图书更是几近于无。在国内的几家国家级博物馆中,除极少数汉代以前和清朝之后的钢铁刀剑外,几乎无法找到其他朝代具有代表性的藏品。大汉持刀破匈奴,盛唐横剑定天下的赫赫武功完全无迹可寻,似乎华夏从来不是一个强盛和剽悍的民族。相形之下,国外博物馆收藏的中国钢铁刀剑则来源清晰、传承有序、品相完好、价值珍贵。如英国伦敦大英博物馆的汉檑具剑;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隋剑和清皇室宝刀;巴黎法国军事博物馆的康熙、乾隆御用刀剑;日本大阪四天王寺内和奈良正仓院内隋剑、唐大刀都被视为镇馆之宝;而英国利兹皇家军械局珍藏的明永乐剑,更被推举为其馆藏世界十大古董兵器及盔甲之首。每一次看到这些馆藏,我们都能感觉到中国在那些强盛时代的丰功伟业,也能看出异国对于强者的真正尊重。

作者力图通过书中展现的一件件饱经战火洗礼、穿越沧桑历史的古兵器,让国人真实地读懂历史课本中的强汉、盛唐,也真切地感受到灭倭将士的威猛,抗日热血男儿的悲壮。《中国刀剑》虽然是一本专业古代刀剑史稿,但既不晦涩,更不枯燥。历史书中平铺直叙的文字被真实的实物带动着鲜活起来,历史的脉搏又一次随着它们的展现跳动起来。书中不仅细致地描述了每一个朝代刀剑的发展,还就这种变化的原因和形制的特点娓娓道来,更将刀剑同中国人的内在精神联系在一起。例如,作者不惜笔墨地泼洒春秋战国这一中国社会历史大变革时期和中国思想的黄金时代。落笔之处,文思慷慨,才情奔放:“此际奴隶制崩溃,封建制确立,群雄并起,诸侯割据,多种思想、多种文化并生且繁荣,出现了华夏历史上空前绝后的百家争鸣的壮观场面。诸子百家,慷慨激昂;侠客剑士,勇武豪迈。在这个伟大的时代,中华民族的思想和传统得以确认,中国剑的形态和文化内涵也开始定型。剑的概念从杀戮的武器和身份的象征升华为中国人信念的象征:仁爱、义战、理性、睿智和诚信;而坚忍尚武,以天下为己任并为实现其平天下的理想而拔剑的大智大勇更成为中国人的真正的精神。”春秋战国,宝剑辈出,无论是名传天下的吴越铜剑,还是威惊七国的燕楚铁剑,各类史书均有大量的记载,除了细致地描述它们的来历和形态,还奉上近乎神话的传说和赞美,并不厌其详地为之比较优劣、排定名次。虽然这些名剑在其后很快就湮没在史籍之中并再无踪影,但不少爱剑者还是情愿选择相信它们曾经的存在和传说的辉煌。纯均湛庐,折冲伐敌;干将莫邪,惊天动地;邓师宛冯,陆断马牛;龙渊太阿,水击鹄雁……这些伟大的名字,皆为中国剑中之瑰宝。

西晋时期大英雄刘琨有诗云:

功业未及建,夕阳忽西流。时哉不我与,去乎若云浮。朱实陨劲风,繁英落素秋。狭路倾华盖,骇驷摧双?。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是的,现在的我们只能从史籍,绘画,墓俑等载体去了解中国古代刀剑的历史,工艺和形制,一个创造了伟大功业的帝国,却无法向后世留存见证武功的兵器,实在悲哀之至!宝器的名称仍随着英雄的史诗和浪漫的辞赋流传至今,令丈夫扼腕,壮士嗟吁。

《中国刀剑》,皇甫江著,明天出版社2007年6月第一版,5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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