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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少年的人生流变

2008-01-02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殷健灵 我有话说

秦文君:作家。著有长篇小说《男生贾里全传》《小鬼鲁智胜》《小丫林晓梅》《一个女孩的心灵史》等作品四百余万字,四十余次在国内及海外获各种儿童文学奖;《家

有小丑》《开心女孩》等作品在海外出版,作品多次被译成英文、日文等译介到国外;《女生贾梅》《宝贝当家》等十余部作品被改编成影视片播映。

《俞林・留汉》无疑不同于秦文君以往的任何一次创作。

就题材来说,它是一部不折不扣的乡土小说。故事由两个性格迥异的少年俞林、留汉和风火热烈的少女叶青青之间的朦胧恋情展开,众多层次分明、鲜活的人物纷纷出场:具有传奇色彩的美丽的俞林母亲、势利刻薄的城里奶奶、风趣豁达的乡下奶奶、豪爽慷慨的马哥、孩子气的罗桂花老师、猥琐自私的边有才……洋洋二十余万言,从情节到叙述风格都带上了满身的乡土气息,朴实、简洁、激情洋溢。

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的乡土。秦文君笔下所虚构的方圆县城,那里的人说话把尾音俏皮地抬高,有着独特的乡村用语,性子多半爽直不羁,有着绚丽的民风民俗、神秘深邃的传说。这个地方,一定是在秦文君记忆里复苏的故乡――山东半岛的某一个地方。虽然她没有在那里生长,却始终在血脉中寄情于它。秦文君曾经在创作手记中谈到:“透过那些泪水,父亲自童年时就给我讲述的那些遥远的乡村故事都带有了轻度魔幻的好看色彩,那些乡曲像呓语一般在我耳边响起,因为时日的过于遥远,当所有的记忆猛然复苏时,我几乎被它们迷住了心窍。”因为沉迷,所以投入。而在激情的文学构筑中,我们还是读出了秦文君小说中一以贯之的某种熟悉的东西――举重若轻。

就小说的题材和内涵而言,《俞林・留汉》已经不是一部传统意义上的儿童文学作品。作家寄情于乡村的少年,关注他们的爱情、命运,以及人生的流变,是新旧生活交替中的挣扎与迷茫,也是在碰壁和希望中永存的生命激情。小说中有犯罪、有争斗,也有阴谋,甚至以进城后的留汉毁容作为凄厉结局。这样的主题本身沉重,但在秦文君笔下,在灰色的乡土中却时时跳跃着鲜艳的亮色,每每在无望中燃点希望的火苗。

一直以为,文学创作的较高境界是举重若轻――融深刻的历史内涵和现实矛盾于普通人物的心灵或悲喜命运中,以轻快的笔触来描摹沉重的世象百态,化沉重为游戏式的轻松。秦文君曾经以别具一格的“秦式幽默”塑造出男生贾里、女生贾梅这样的经典形象,而在更早前的《十六岁少女》《四弟的绿庄园》《少女罗薇》等篇目中,深藏不露却又如影随形的幽默精神便已成了她创作风格的标志,幽默之外有余味、有思考,也有叹息。而到了稳健扎实的《俞林・留汉》这里,幽默感依然在人物形象和句子与句子之间跳突,它不是轻飘的,而是有着可感的质量。在很多时候,作家用浪漫的魔幻来化解琐碎庸常,吃了红薯、薄荷叶子和蜂蜜水的人儿像汽车一样飞跑起来,教室里闯进通人性的小猪“柔软”,从小汤河里钓起金色的高跟鞋,俞林出生时满屋飞蛾的神秘异象……轻度魔幻来自乡土肥沃的民俗传说的土壤,与小说浑然天成,而所有的玄妙都是“通过父亲而来的天赐”(秦文君语)。作家似乎是有意用魔幻带来的欢喜抗拒着悲情,淡化着命运的狰狞与艰险。这大概是儿童文学作家的职业型的自觉。在这样一部献给病中的父亲、凝注了作家深情的作品中,我们可以感觉到超脱于悲情与欢喜之外的举重若轻、化繁为简,让读者不由地放下戒备,轻松地去领略作品所承载的人的尊严、永恒的挚情等沉甸甸的命题。

从这个意义上说,《俞林・留汉》仿佛微醺的风在广袤的乡土上轻快地行走。那块亲切温情的土地是秦文君心中的故乡,也是令读者醉心其中的精神家园。

  《俞林・留汉》,秦文君著,上海文艺出版社2007年8月第一版,1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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