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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与个人记忆

2008-02-20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秦巴子 我有话说

我们经历的一切,随着时态的变化都会成为历史,保留在我们那如同巨大的服务器一般的记忆之中,而这记忆,会随着我们从这世界上离开而永远地封存,再也没有被打开的可能。后世的历史学家们,只能从大地上有限

的物质遗迹中艰难地打捞,而我们的头脑却封存了历史中最为生动鲜活的部分,历史于是成了可以由着历史学家们任意打扮的小姑娘,避免这可悲而又可怜的事情不断发生的办法,就是把我们鲜活的记忆尽早地拷贝出足够多的份数,留给后世。我的意思是,让个人记忆进入历史纪录,这事情在今天是可能而且必须的。

“献给一以贯之的创造者/献给一以贯之的看客//献给不知所终或者后来沦为看客、狂人的创造者/献给从看客群中挺立起来的创造者//献给催生和熄灭它的岁月/献给记忆”。诗人徐江一直怀有这样一个梦想,这是一个近乎伟大的“野心”,而他竟然令人吃惊地以“野餐”的方式开始做了――就从这本《启蒙年代的秋千》开始。这本书以很个人的方式描述了上世纪80年代的中国内地文化。在他的计划里,还有下一个、下下一个十年,这很自然地让我想到了那本著名的描述美国60年代文化的《伊甸园之门》。这是很不一样也很不一般的文化史,“不一样”因其个人记忆、个人视角、个人体验,“不一般”因其高标独领高屋建瓴。在坊间也曾见过类似的东西,关于50年代、60年代、70年代、80年代的中国文化演进史,但这种资料堆砌的大事记,给我的感觉是有点像重新摆放的枯骨,完全失却了血肉。此前,我们也不乏类似的“宏大叙事”式的文化史,当然,中国20世纪后半叶的大部分时间里,那个文化状态也正是一种“宏大叙事”式的现实。只是到了80年代,“宏大”才稍显松动,而真正的个人叙事时代,要到本世纪才初现端倪,从80年代到本世纪,中国文化状态有了一个大的拐弯,90年代是这拐弯中间的过渡。而这30年,正是我们出生于60年代的一代人在场的时候,也许是创造者,也许是看客,也许兼而有之。我们身处这样一个时代,说出来,记录它,似乎是一个不言而喻的义务,我说,故我在。然后,创造者后来沦为看客的却是大多数,当然,这也是这个时代的“个人”“身体”“叙事”中的部分,而徐江保留了这份“野心”,并且令人敬仰地开始兑现了。

《启蒙年代的秋千》相当程度上――起码在言说方式和阅读层面,似乎会给人以诗人徐江个人成长史的感觉,是他个人成长中的看说听读唱念做打,是诗人成长中的文化背景的夫子自道,而同时,是不是又可以看做一代人的精神自传?这一代人是怎么长大的?难道不就是一种文化史吗?他们所折射的文化背景,也正是一个年代的文化底色。文化史要告诉人们的是什么呢?我想并不简单的只是些大事记吧。“每一个年代的记忆花园不止开满了鲜花,也能寻到日后霉变的蛛丝马迹。”我以为,这正是“个人记忆”的价值和重点所在。矫枉过正一下就是:我们并不缺少宏大叙事式的历史,我们缺少的是个人记忆。而让个人记忆成为历史的有机而且有效的部分,就非常需要更多徐江这样的言说,让后世的人们相信,历史并不是可以由着历史学家任意打扮的小姑娘。历史也不需要打扮,它就是它原本的样子,血肉丰满的样子,鲜活生动的样子。这事儿现在有了可能性并且现实可行。《启蒙年代的秋千》即是一个例证。在我看来,这本书也可以叫“80年代的中国文化”。由此书开始兑现他的“野心”的徐江,或者已经接近伟大的写作者那道门槛?起码他在用这块砖敲门了,此刻我为听到了那敲门声而兴奋。

《启蒙年代的秋千》,徐江著,宁夏人民出版社2007年12月第一版,2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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