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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邦魂牵双城漫记

2010-08-04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沈大力 我有话说

肖邦的父亲是法国洛林省人,肖邦自21岁起就移居法国,直至1849年10月在巴黎逝世,故法国最积极响应“肖邦

年”。从3月1日肖邦的生日起,分别由“浪漫生活博物馆”和“音乐博物馆”推出回顾肖邦生平创作的两个大型展览,一方面显现逝者将音乐、绘画和诗歌合成的“蓝调”,另一方面用一种新眼光呈示他“乐坊”的启迪式作品,即柏辽兹所称颂的“异样才华”。

肖邦的足迹遍及法兰西的土地,在艺术家纪念像荟萃的巴黎拉丁区卢森堡花园里,离“法兰西的夜莺”――诗人魏尔伦雕像不远的树丛中,有一座竖长的肖邦浮雕石像,夏日常被茂盛的枝叶遮蔽,不为游人所见。园内王后环廊另一端的绿草坪上座落着乔治・桑的洁白塑像。追溯往事,这一对欢喜冤家在巴黎上流社会邂逅,虽然从一开始两人各自都心怀芥蒂,但双方创作激情对彼此的吸引力占了上风。两人于1838年同居,冬日在巴黎,夏天到诺昂古堡,还远去西地中海的马略卡岛,结伴出没于岩洞和椰丛中,先后历时八载,终因不堪忍受彼此束缚而劳燕分飞。美国拍摄的一部叙述肖邦生平的影片将乔治・桑演绎成一个蛇蝎女子,竟至对肖邦冷酷无情,然事实并非如此。应该承认,肖邦毕竟还是得益于乔治・桑的浪漫情愫,从中汲取了相当丰富深邃的灵感,创作出了他的24首序曲,堪称其整个音乐创作生涯里的杰作。

肖邦在巴黎跟李斯特、柏辽兹、海涅、席勒、密茨凯维奇和德拉克洛瓦等名人过从甚密。作为挚友,德拉克洛瓦相当了解他,恰切地说:“像肖邦这样一个人表现出来的才能,就是艺术本身。”因此,肖邦只是一位活生生的艺术天才,不应被视为一个女性情感的牺牲者,更不该将之崇奉为一尊偶像而不吝各色溢美之辞。毕竟,他是一个精神贵族,向往上流社会的艺术生活。他酷爱自由,但1848年欧洲自由风暴激荡之时,他的情绪却相当反常。抑或,他不似德拉克洛瓦,而跟海涅一般“叶公好龙”,当龙真出现时,反而觉得世界笼罩在恐怖氛围里,感到艺术精英的末日不幸来临了。

肖邦周旋于巴黎社交场,极度衰惫中挣扎起身到雾都伦敦还愿,返回法国后不久就死去了。他的遗体埋葬在巴黎拉雪兹神甫公墓,安息于梯也尔陵?前的山坡上。今人谒墓,见石座上一柔美女性雕像,大概是亡逝者的缪斯。据肖邦的传略里记载,他在故国曾跟美姝康斯坦齐娅・格拉特科夫斯卡热恋,依之谱出两首钢琴协奏曲,后于1835年路过德累斯顿时又爱上了俏佳人玛丽亚・沃津捷斯卡,渴想跟伊成婚未遂,一腔悲感倾泻进题名为《永别》的华尔兹舞曲里。这种经历使肖邦的音乐具有月光般温润的女性格调。他用天鹅绒一般的纤指抚揉琴键,连奏出如歌的仙乐。确实,巴黎拉雪兹神甫公墓的墓碑非常艺术地凸显了这位浪漫音乐家的气质,正如他生前喜欢莫扎特和巴赫的柔曼风格那样,尽管鲁宾斯坦不时强调他创作上的阳刚特征。

肖邦的各部传记里,贯穿着他对祖国的眷恋,据说他带在身边的圣餐杯里装着一?故土,寄托自己深切的乡情,这无疑是他生平的最感人之点。然而,在他诞辰100周年之际,法国媒体却指出,这位波兰音乐家选择的是迁徙,而非流亡。因为,“被肢解的波兰妨碍他发挥一个钢琴家超人的天赋……他要到欧洲更广阔的境遇发迹,实现个人的抱负,而这个天地恰是罗特希尔德银行家族提供的上流社会贵族沙龙。”

肖邦死后,魂归故里。人们按照他的遗嘱,将亡者的心脏送回波兰,存放进华沙的圣十字教堂。现在,旅行者离开圣十字教堂,径到华沙老城的拉齐恩基古堡公园,可看到一座肖邦纪念碑。此碑建于1920年,系由雕塑家司吉玛诺夫斯基设计,与巴黎拉雪兹神甫公墓的肖邦坟茔遥相呼应,成了华沙市民凭吊肖邦、举行夏日音乐会的最佳场所。

肖邦的故居在离华沙50公里的热拉佐瓦・沃拉村,是一座不起眼的白色房子,而他最主要的纪念馆则设在华沙市内奥科尔尼克大街1号。记得,笔者1991年春天来此馆时,其内一片空旷,只有一位妇人冷厅孤守。现今已景况迥异,不断有人远道前来参观,细看里边珍藏的5000余件展品,兴致勃勃地了解肖邦其人其事,尤其是他的音乐创作历程。从这儿陈列的资料来看,人们发现肖邦近一半的作品都是他从7岁起到离开波兰之前创作的。可见,他作品中最生动的部分――两部“钢琴协奏曲”、12首“练习曲”、一首首玛祖卡、波罗乃兹和小夜曲都是从波兰的文化特性和民间风习及传说中汲取滋养的。在这一基础上,他得以到巴黎探索钢琴作曲和演奏的技巧,进一步独辟蹊径,发挥钢琴的特殊性能及和声表现力,成为了欧洲乐坛的“钢琴诗人”和杰出革新者。

难怪李斯特称赞他的成就说:“他为我们拓展了琶音和弦……同音异符,有如滴落旋律形象上的露珠。”

在肖邦诞生200周年的今天,他成了波兰民族的骄子。为了这个不可忘却的纪念,波兰政府倡议举办“肖邦年”,邀请中国青年钢琴家郎朗跟华沙交响乐团合作,隆重演奏肖邦的代表作品。华沙市政府还在老城里一处街道上安置了一张张“肖邦音乐长椅”,总长延伸100余米,供过往游客憩息,坐下来静听肖邦美妙动人的印象音乐,温馨的序曲、奏鸣曲、叙事曲、圆舞曲、诙谐曲使人沉浸于梦境仙界,切感这个东欧美丽国度里尚有可贵的价值和浪漫的诗意,让人留恋难舍。

位于巴黎拉雪兹神甫公墓的肖邦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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