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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心愿

2001-08-22 来源:光明日报 ■李志亮 我有话说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这是宋朝一位诗人怀乡之作。“奶奶我来看您来了!”我面对奶奶的墓碑向奶奶说。我从省城来到离别已久的桑梓之地,民权县双井村。

解放前双井村愁云惨淡,两百多户人家的小村,有的家庭晚上点棉油灯,住的是破草房,个别人家孩子上学,踏着村前一条泥泞小路到30多里的县城去。年关到了,有钱人家欢天喜地,我家里没有吃的,大年初一奶奶领着大姑、父亲,到荒烟蔓草的地里去拾柴到野外过年。奶奶想吃肉了,把姜捣成姜泥来吃说:“解馋!”

解放后到如今,村里绝大多数住上了新瓦房。过春节天朗气清,叔叔家贴了一副对联:上联“吃水不忘挖井人”,下联“翻身不忘共产党”,横联:“全家幸福”。呵,对联增加了过年喜庆气氛。方面大耳的叔叔,和颜悦色地说:“改革开放以来,大儿子给我买一台洗衣机;二儿子买一台冰箱;姑娘又给买一台彩色电视机。农村走科技发家道路,我栽种一亩梨树,一亩桃树,年收入近万元呢,这不,新的瓦房起来了。二儿子买一辆拖拉机搞运输,每月收入可观哩!”

叔叔一边让我喝着信阳清茶,一边又端来一盘年糕,一吃又甜又香。问其啥做的,他炯炯有神眼睛看着我说:“这是枣糕,枣是咱院子里那棵枣树,是你奶奶亲手种的,树已长大了。”

我面对枣树黯然神伤,屏声息气,树高千丈,叶落归根。经过人间风风雨雨的枣树,仍然树大根深,傲然屹立在蓝天与白云之间。在困难面前,姜桂之性,到老愈辣;在生活上豁达大度;面对夜沉沉的旧中国,枣树龙性难驯,钢筋铁骨,与其抗争。枣树一片冰心,紧紧追随着晨阳。

燕雀在枣树上蹦蹦跳跳,它的爪紧紧地勾住树枝儿在微风中荡动。它背部呈黑色而有蓝色的光泽,杂有灰白棕黄斑点,黑色的尾抖动着像寻觅什么,瞬间,飞到地上吃食。人已去树还在,我心里像倒一瓶醋似的酸酸的。

电灯亮了,叔叔的孙子已经上初中二年级了。他拿着唐诗三百首在读,我问喜欢谁的诗?“李白。”“在哪所学校上学?”“双井村中学。”听后甚喜。奶奶生前说过:“双井村的孩子能不出村上学就好了。”叔叔慈眉善目地说:“如今县里十里、八里的村里的孩子都到咱们村上学。因为教学质量好,升学率高。”

奶奶我对你说,村前的泥泞马路不见了,变成一条直通北京的高速公路。您曾说过:“有一天我病好了,乘着汽车去北京看看天安门。”奶奶您的愿望实现了。4年前我高视阔步,带着您的照片来到北京;来到天安门前精神抖擞与其合影留念。因为北京永远在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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