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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千的启示

美术观察
2001-11-21 来源:光明日报 曲冠杰 我有话说


过去的一个世纪是中国画由文人画转向新国画的嬗变期,异军迭起,名家辈出。然而论多能兼善、横跨传统与现代而游刃有余者则首推张大千。近日,由海峡两岸历史博物馆首次共同举办的《张大千绘画艺术回顾展》使我们有机会再一次面对这位世纪艺术巨匠的非凡创造。

张大千以卓尔不凡的实力,早年就在国画界获得崇高地位,以“南张北溥(心)”之称驰誉画坛,桃李芬芳,弟子遍及海内外。他有很高的国际声誉,60年代,曾获国际杰出美术家称号,西方绘画大师毕加索也为之心折。由于他在当代中国画界的崇高地位和广泛影响,不仅海内外画家仰之如泰山北斗,更为习画者所宗法,然而不少人仅是袭取皮毛而遗其精髓,我们究竟应从张大千哪里汲取哪些营养,此次画展给了我们有益的启示。

张大千的中国画脱胎于传统,他早年曾对清初提倡师法自然、极富创造性的石涛进行过刻苦的心摹手追,取法乎上。当年,他仿制的石涛山水,曾使鉴赏名家误认为真迹,可见其用功之深。此次展出的作品,无论长卷巨幅如《蜀山图》,还是小帧册页,都体现出石涛构图奇崛、笔法恣肆的特色。

张大千还对民间艺术作过精深探求,这在他的人物画上表现得最为明显。抗战期间,他曾至敦煌考察研磨三年之久。这段经历深刻地影响了他的仕女、人物画风貌,使他在20世纪中国人物画中别树一帜。此次画展中的《南国仕女图》和《山谷老人听琴图》中的仕女与黄庭坚面部丰腴,充分体现了唐代风韵。

启示一:
“借古”方能“开今”

尽管有人曾对张大千的仿古颇有微词,但历史上任何一个有成就的中国画家都对传统技法有着精深的造诣,这是中国美术史上不争的事实。学习中国画从传统入手看似纡曲,实则为不二法门:基础坚实,建筑自然稳固;否则如沙上筑塔,或可炫耀于一时,但却终归乌有。正如石涛所说“借古以开今”,换一个说法就是继承传统方能推陈出新。这是张大千给我们的第一个启示。

启示二:
笔墨是中国画的灵魂

张大千的花鸟画大多属勾花点叶的小写意,笔墨清新,设色雅逸;而所画墨荷则别具一格,画展中的《荷花四通屏》、《水殿暗香》一为立轴,一为长卷,但都水墨淋漓,神完气足,与其山水画笔墨同一机杼。纵观张大千作品,无论是山水,还是花鸟、人物,无论是阔笔还是细笔,都是笔精墨妙,至晚年更是炉火纯青。

笔墨既是中国画独特的艺术表现方式,更是中国画的灵魂。没有了笔墨这一中国画最重要的表现方式和审美特征,也就从根本上泯灭了中西绘画的区别。民族艺术必须要有民族的表现形式,坚持笔墨传统,这是张大千给我们的第二个启示。

启示三:
勇于创新兼收并蓄

最令人称道的是,张大千从不固步自封,而是与时俱进,勇于创新,既有传统的精髓,又具时代的风貌。特别是晚年所作青绿泼彩泼墨山水,法兼中西,墨彩交辉,抽象具象,浑然天成,为中国山水画开出一片新天地。画展中的《夏云飞瀑》、《泼墨群山》彩墨淋漓酣畅。虽然这些作品注重西画强调的光影,突破了中国画固有的格式,但无庸置疑的是,这些作品不仅未失笔墨情趣,而且是纯然的中国气派。

自80年代以来,泼墨泼彩在大陆几成时尚,然而东施效颦者多,除宋文治等少数画家蹊径独辟外,大多食人残羹,极少新意。中国画当然不能固步自封,对西方绘画我们需要鲁迅先生所说的“拿来主义”,但那是以其营养,健我肌体,而不是生拼硬凑,非驴非马,更不是取而代之,面目全非。坚持传统而又兼收并蓄,这是张大千给我们的第三个启示。

启示四:
摒绝名利才能学有所成

画展中的79幅作品虽然仅是大千先生数十年心血的极小部分,但尝鼎一脔,于此可见大千先生宏深博大的艺术成就。他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成就,归根结底在于他视绘画为生命,终生进取不辍。

近年内地习国画者与日俱增,然而一些人“功夫在画外”,借此网罗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拉扯各种各样的领导、专家,借助雾里看花的洋人,还未弄清笔墨为何物,就敢大言不惭地妄称“×王”,还仅涉足国画点滴,就敢自我加冕为“大师”;再加上一些非专业的吹捧,不负责任或外行的炒作,假画铺天盖地泛滥成灾,真所谓虚火升天,斯文扫地。国画艺术是寂寞之道,无终南捷径可走,不可能有速成秘方;不经过几十年沉潜研习,多方面提高素养,势必难成大器。这就要求从艺者能摒绝杂念,在墨海中立定精神,不为形形色色的物质利益所诱,不为任何对民族传统妄自菲薄的言论所惑,方能或有所成。摒绝名利才能学有所成,这应是张大千作品给我们的第四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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