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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系“神舟”上九天

2002-01-12 来源:光明日报 奚启新 刘程 商波涛 我有话说

2001年8月,扬子江上。

“远望四号”航天测量船全体船员列队甲板,拉响汽笛,肃立默哀,为曾与他们远征大洋、蹈海探天的年轻伙伴王海鹏送别。

一朵朵洁白的小花,寄托着“远望人”的思念,随着起伏的江水,缓缓地漂向王海鹏魂追梦绕的大海……

1995年夏,王海鹏大学毕业,成了“远望人”中的一员。

1998年,为了执行“神舟”号飞船首飞试验,王海鹏除负责电视标校外,又挑起磁记录和伺服驱动两副重担。当目标出现时,船上的遥测天线突然被锁住。王海鹏另辟蹊径,迅速操纵伺服驱动,及时地使天线重新启动,保证了任务的完成。

这期间,王海鹏因公几次推迟婚期。1999年国庆节,他们喜结良缘。然而,蜜月才过5天,王海鹏就随“远望四号”远航印度洋,执行“神舟一号”测控任务。

新婚妻子含泪为丈夫送行。妻子是医科大学毕业生,知道王海鹏已得了慢性肾炎。这个病怕的就是累。她劝王海鹏不要出海,好好休息调养;但王海鹏叮嘱妻子隐瞒病情,说船上的岗位需要他。

“远望四号”艰难地航行在南印度洋上。南印度洋被称为死亡之海。由于受南极季风和气旋的影响,连绵不断的涌浪,像陡峭的山峰,一个又一个地扑向船头,盖过了近30米高的船顶。船上90%以上的人员都晕船了。王海鹏也呕吐,恶心,乏力。但他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坚守在岗位上。一会儿进行电视标校,一会儿盯着磁记录数据,一会儿又检查伺服驱动系统是否正常,就是顾不上休息。

当“神舟一号”绕地球飞行到第九圈时,船上监控台发现遥测解调信号出现错码,如果不及时排除,半小时后,飞船再次飞临“远望四号”上空时,就无法继续跟踪。此时,船领导和专家都聚到机房,大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在这紧要关头,王海鹏冷静判断,找到了发生错码的原因,为排除故障赢得了时间。当“神舟一号”再次飞临预定海域上空时,“远望四号”及时捕获到了目标。

在执行“神舟一号”测控任务后,“远望四号”又奉命赶赴太平洋执行“中星—22号”卫星测控任务。当他们返回国内时,“远望四号”已在海上航行99天。

回来后,王海鹏的身体变得虚弱了。他怕妻子担心,在妻子面前总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自己偷偷地上医院看病、吃药。平时,和大家一样住在船上,周末才回家。同事和领导见他气色不好,多次关切地询问,他总是说:“没事,感冒了。”

不久,“远望四号”又远航太平洋,执行“风云二号”气象卫星海上测控任务。这一去,又是近一个月。

2000年12月初,王海鹏的孩子出生了。当父亲的喜悦,使他顿时精神了许多。然而,12月8日,“远望四号”又要再次远航南印度洋,执行“神舟二号”飞船海上测控任务。望着才出生几天的孩子和需要照顾的妻子,他也犹豫过。可是,一想到挚爱的航天事业,想到船上人员少、任务重,他又毅然上了船。

由于身体十分虚弱,王海鹏晕船更厉害了,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航行中,船上遥测天线镜头盖常发生锈蚀,影响测控精度。这虽然不是王海鹏负责的岗位,但他经常不顾风急浪大,爬上10多米高的天线,用电吹风慢慢把潮气吹干,一干就是半个小时。

“神舟二号”飞船要在太空中飞行7整天,也就是说,“远望”号测量船要连续跟踪飞船7天7夜。期间,飞船每次飞临测量船上空,只有30分钟的间隔时间可以休息和准备。在这7天里,王海鹏一直在几个岗位上来回值班。他的脸色更苍白了,常常是满头的虚汗。实在太累了,就躺下喘喘气,几分钟后又接着上岗。

两个月后,“远望四号”胜利返航。根据新的航天测控任务,船上人员分别要到有关研究所和工厂进行新装备培训。考虑到王海鹏的身体状况和家庭情况,组织上安排他在家休息。而他又一次请战,要求到某研究所学习遥测数传磁记录技术。学习结束时,研究所一位负责培训的同志感慨地说:“别人用三年才能掌握的技术,王海鹏只用三个月就掌握了,真是奇迹啊。”

可谁知道,为了中国的“神舟”飞天,王海鹏的身体已严重透支,他的慢性肾炎已恶化成尿毒综合症。2001年7月15日,他终于病倒在工作台上。

上级领导立即赶往医院看望,要求不惜一切代价抢救这位年轻科技干部的生命。而病床上的王海鹏仍然惦记着船上,他劝大家不要常去看他,以免耽误设备的安装调试。在弥留之际,他拉着医生的手颤微微地说:“救救我,我不想离开妻子和孩子,不想离开‘远望号’,我想看到中国宇航员登上太空……”

为表彰王海鹏的突出贡献,上级党委为他追记二等功。

当我们看到一艘艘飞船、一颗颗卫星飞向太空的时候,请不要忘记远在祖国万里之外的“远望”号航天测量船队;更不要忘记千千万万像王海鹏这样无私奉献的中国航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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