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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后的十天

2002-02-04 来源:光明日报 本报驻华盛顿记者 薛福康 我有话说

四、美英密商“涟漪战略”

9月14日上午,白宫召开内阁会议。这是“9·11”恐怖袭击以来第一次内阁全体会议。布什走进会议室,见众人都在,不免触景生情,一时哽咽。国务卿鲍威尔依例坐在布什右侧,见此情景,心中一惊:这已是两天来总统第二次当众落泪。几小时后他就要在华盛顿国家大教堂的祈祷会上讲话。当此危难之际,应让全美国,乃至全世界看到一位坚强的美国总统。想到这里,他在便条上草草写了几行字,不动声色地把它推到布什面前:“亲爱的总统,如果我在类似场合讲话,我会避免使用那些容易使我热泪盈眶的词,如妈妈和爸爸。”

布什拿起这张便条,读完后笑了。他把便条举在半空中让内阁部长们看:“让我告诉你们国务卿都写了些什么:‘亲爱的总统,你要挺住!’”会议室里顿时爆出笑声。几个月后,布什仍记得这件小事。他说:“它让我看到了鲍卿温馨的一面。”

在内阁会议召开前照例进行了祈祷,此次领颂的是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他在祷词中提到了“要控制住跃跃欲试的冲动”。之后,鲍威尔在会上说,当天上午他已经同35个国家的领导人通了电话,会后还要同另外12位外国领导人通话。他说:“这几天我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已经有点晕船的感觉了。”他认为反恐战争将是长期的,因此需要建立长期的国际反恐联盟。拉姆斯菲尔德报告说,军队的戒备状态已从“防卫三级”降为“防卫四级”。司法部长阿什克罗夫特说,当天将公布参与“9·11”袭击的19名恐怖分子的名单。交通部长马田则汇报自即日起民航将恢复运营,但第一天只有16%的航班升空。

布什在总结时说,虽然当前政府工作的重点是反恐战争,但也不能忽略国内事务。他仍希望年底前能够签署他上任后推动的教育法,病患权益法和赋予总统更大贸易谈判权的“快车道”法案。

当天上午布什又同布莱尔通了一次电话,感谢他在9月12日发来5页纸的备忘录,陈述对反恐战争的准备和实施的构想。这份备忘录的要点是:在全球范围内造成有利于反恐战争的舆论至关重要,因而宜尽早公布本·拉登及“基地”组织与“9·11”事件有关联的证据;集中揭露阿富汗境内的恐怖组织训练基地,引导舆论关注塔利班政权庇护恐怖主义的事实;向塔利班下最后通牒;稳定阿富汗的东西两厢,同巴基斯坦建立联盟,同伊朗改善关系;加大对北方联盟的支持力度,将他们纳入整个反恐军事行动。备忘录还强调重新启动中东和平进程的必要性,舍此便不能巩固阿拉伯国家对反恐战争的支持。布什告诉布莱尔,他已同沙特阿拉伯王储阿卜杜拉通过电话,当天还将同以色列总理沙龙通话。“我会向他强调抓住当前机遇,推进中东和平的重要性。”

布什也在电话中阐述了他对如何开展这场反恐斗争的设想。他说这场斗争的展开应像一粒石子投入水中激起层层涟漪那样,“我们把焦点先放在处于中心的第一圈涟漪,然后扩大到第二圈,再扩大到第三圈……”布莱尔表示赞同。他说,眼下先集中火力揭批恐怖主义头子拉登和阿富汗,下一步对“基地”组织成员的清剿必定要远远超出阿富汗的范围。

布什还就“如何向塔利班下最后通牒”征询布莱尔的意见。布莱尔说,最后通牒开出的条件要让塔利班无法逃脱,比如要他们交出本·拉登和他的主要副手;关闭恐怖分子训练营;允许国际监察人员到阿富汗核查执行情况等。布莱尔在通话结束前还给布什传授了一点心得:他从北约在科索沃进行的战争中体会到,首先必须明确自己想干什么,然后就一心一意地去干。只有这样才能成功。布什说,我百分之百同意。

当天上午,五角大楼“全国军事指挥中心”的一名中级军官打电话给白宫,希望确认下午总统飞往纽约视察世贸中心现场时,是否不需要派战斗机护航了。赖斯和办公厅主任卡德商量后认为此事应由拉姆斯菲尔德来定。赖斯的副手把这个意见转告给五角大楼。拉姆斯菲尔德听到这件事后,大发雷霆。居然有人未经他同意就给白宫打电话,“这还了得?”他下令马上查出这个人来。拉姆斯菲尔德认为五角大楼和白宫之间的信息传递必须逐级进行,否则势必乱套。日后总统收到五角大楼呈上来的文件,脑子里还得转一转“拉姆斯菲尔德知不知道这档子事”?那成何体统!当天下午,在“空军一号”起飞前15分钟,他下令出动一架战斗机保驾护航。

当布什在纽约视察时,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一班人,包括切尼、鲍威尔、拉姆斯菲尔德和赖斯等已先期到达戴维营。晚上,他们聚在副总统切尼的住处边吃边聊,为第二天的会议做准备。公众要求尽快采取行动的压力越来越大,可是这场战争同海湾战争很不一样。海湾战争准备的时间充分,实施的时间却很短——38天大规模轰炸和4天的地面战争即大功告成。可此番情况和那一次正好相反。他们越来越觉得这个仗不好打,如处理不当,可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布什当天晚些时候从纽约赶回了戴维营。经过一天的探视和视察,他在一些问题上已经下了决心,但在另一些涉及立法、秘密行动和军事行动的重大问题上,还有许多问题要同内阁部长们好好合计。明天的会议能不能就反恐战争作出决议,布什还心中无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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