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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后的十天

新闻故事
2002-02-05 来源:光明日报 本报驻华盛顿记者 薛福康 我有话说

五、中央情报局在行动

9月15日一早,中央情报局局长特奈特拎着一个塞满绝密文件的提包,风尘仆仆赶到戴维营。这一包东西是中情局毕四年之功,不择一切手段搞到的,都是有关本·拉登和“基地”组织,以及全球恐怖主义的情报资料。当布什和战争内阁的每一位成员从特奈特手中接过一册编印好的绝密报告时,封面上醒目的标题映入眼帘:《走向战争》。封面左侧是一张拉登的照片,用猩红的粗线条圆框框住,还打上一条斜杠,表示这是一个危险的、不可宽容的敌人。

9:30会议开始。轮到特奈特发言时,他翻开《走向战争》的第一页,上面写着“第一击:摧毁‘基地’,关闭庇护所”。后半句说白了就是“推翻塔利班”。他把9月13日在白宫向战争内阁介绍过的设想又作了进一步细化,总的策略是先拿本·拉登和塔利班开刀祭旗,然后逐步把反恐运动扩展到全球80多个有恐怖分子活动的国家。

中情局将先派出五六个准军事小组进入阿富汗秘密活动,然后与美军特种部队配合,为阿富汗反对派武装提供火力和技术支援。中情局的“捕猎者”无人驾驶侦察机以乌兹别克斯坦为基地,已对阿富汗进行了一年多的侦察,现又配备了“地狱之火”导弹,可从空中追杀拉登及“基地”组织骨干。特奈特对这项攻击手段寄予厚望。

《走向战争》还建议美国先利用北方联盟的力量夺取阿北部重镇马沙里扎里夫,然而再逐个攻陷北部各主要城市。阿南部的有些部落首领虽然脚踩两只船,但在美国打击塔利班的战争开始后,只要给钱、给粮、给武器,这些部落首领就会站到美国一边来。在金融方面,中情局要求对恐怖组织的计算机联络进行秘密监视,并进行电子窃听,以确定他们的财政来源并予以切断。特别要注意那些为恐怖组织筹款的所谓慈善组织。

中情局要求增加几亿美元经费,一部分用于同一些关键国家的情报机构开展合作。特奈特说,运用外国情报机构作为代理人可使该局情报搜集效率提高三、四倍。有人指出一些外国情报机构名声不好,与他们合作有政治风险。特奈特说:“反正我们不是同他们一起去教堂。”

特奈特还在会上介绍了另一个绝密的《全球扫恐计划大纲》。这项大纲对美国在80多个国家的秘密情报活动作了规划,其中有些已在进行之中,有些则须加快部署。中情局的活动包括巧妙利用宣传制造舆论,秘密入室搜查,直至在军事行动开始前搞暗杀等等,无所不用其极。特奈特说,中情局这几年来已经对打击目标和恐怖组织内部情况作了大量的调研积累,现在需要的是经费、更大的授权和行动自由。这样,一旦出现紧急情况,中情局可以迅速出击,挫败恐怖分子的袭击阴谋。

特奈特此番有备而来,他的一个核心目标是乘反恐东风,要求总统给予中情局广泛的“特别授权”,允许中情局不必先经批准就可从事特别行动。特奈特说,中情局必须有使用一切秘密情报手段,包括致命手段的自由。他希望总统鼓励中情局敢冒风险。为此,他连“总统情报指令”也代布什起草好了。这份新指令是在1986年里根总统签署的情报指令基础上加以修改而成,如被布什接受,就等于把克林顿签署过的五个情报指令都给废了,意味着美国政府对情报机构的政策发生重大而危险的转变。

当特奈特发言结束时,布什高声称赞:“棒极了!”毫不掩饰他对中情局所提计划的赞赏。稍事休息后,布什请联邦调查局局长米勒发言。米勒顿觉措手不及。原来,他被叫到戴维营参加战争计划会议事出突然——他本来是参加不上这种最高层会议的。来了以后,他又以为即使要他发言,也只会排在后面,万万没想到这么早就让他讲,而他并没有准备讲稿。面对总统和其他内阁官员,米勒只能把调查“9·11”事件的进展作个汇报。事后米勒对联邦调查局的同事说,他居然没讲多长就结束了,这样平庸的表现令他感到沮丧!

司法部长阿什克罗夫特说,他正在推动国会就扩大执法部门的权力通过一项法律。他为执法部门的反恐工作制订了“两步走战略”:迫在眉睫的是预防和瓦解新的恐怖袭击;然后开展长期斗争,把恐怖主义彻底铲除。

上午会议的最后一个发言者是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谢尔顿。他今天也是拎了一个大文件包来的,因为布什总统要五角大楼把各种方案都拿出来供选择。谢尔顿本人是反对现在就打伊拉克的,但他把打阿富汗和打伊拉克两种方案都带来了。这样,如果与会官员们一定要打伊拉克,他也有预案可以讲一讲。谢尔顿说,如果总统要求尽快行动,那么可以发动巡航导弹袭击。这是现成的,而且可以从几百英里以外发动攻击。不过由于拉登营地大部分已经撤空,导弹袭击不会很有效。布什在第一天就排除了这个方案。他要的是干脆利落,击中要害的打击。第二种方案是用巡航导弹加轰炸机进行轰炸,时间3—4天,甚至10天左右。但切尼反对这种方案。除了那些营地已都人去室空之外,还会被外界认为美国只愿意进行一场没有风险的反恐战争。第三种方案就是巡航导弹加轰炸机再加“踏上那片土地的靴子”——地面部队。

但即便是把第一批部队运到阿富汗,也至少需要10—12天的时间。事实上,由于需要解决轰炸机和运输机飞越其他国家领空和使用基地的问题,实际操作时间要长得多。

上午的会议没有讨论打击伊拉克的问题,所以谢尔顿准备的方案没能用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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