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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的“文选学”研究

2002-02-06 来源:光明日报 傅 刚 我有话说

萧统编著的《文选》,其影响不仅体现在学术研究上,更体现在对中国古代文学创作的影响上。唐代作家李白、杜甫、韩愈等无不从学习《文选》开始。唐以后,这种学习的风气愈加浓厚,《文选》成为学习古代文学的标本。同时,古代文学家和文学批评家也往往以学习《文选》为口号。因此,到了“五四”新文化运动时,钱玄同提出“选学妖孽”之后,“文选学”便成了新文学运动的讨伐对象。

虽然如此,以黄侃为代表的“文选学”研究仍然在艰难的环境中延续着古老的传统,并且取得了优秀成绩。黄先生对《文选》研究颇深,手批圈点,卓见迭出;黄焯据其批点重新整理、编辑成书,署名《文选评点》出版。

黄侃之后,对“文选学”作出卓越贡献的当数高步瀛。高氏有鉴于李善注文在后世屡遭羼乱、改窜,“精神面目皆已失真,而缀学之士,虽力为爬疏,终不能复其本元,”因著《文选李注义疏》,以恢复李善注原貌。高氏凭藉其深厚的学养才力,又充分利用了所能够使用的材料,阐明义例,区分鉴别,尽其能力使久已被羼乱的李善注得以渐近原貌。其成就为学术界所共鉴。可惜高先生因病去世,计划中的60卷,仅完成8卷,这是《文选》学研究的一大损失。

黄、高的“选学”研究,继承了清代乾嘉学风,但在材料的选择上,却能够注意使用新发现的写本、钞本,显示出新的研究倾向。黄、高以外,刘盼遂的《文选校笺》、《文选篇题考误》、徐英的《文选类例正失》、祝文白的《文选六臣注订讹》等,就《文选》原文篇题、编辑体例以及六臣注的疏误,进行批评。这些课题都还属于传统“选学”的内容。但研究者以专题论文的形式,集中讨论问题的态度,却已和旧“选学”有了区别。

1936年,中华书局出版了骆鸿凯的《文选学》。本书第一次从理论上对《文选》加以系统、全面的评介,对《文选》的纂集、义例、源流、体式等都作了专门的研究,对后人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因而有人称之为“新选学”的开山之作。

骆先生所进行的新研究,并不是孤立的,在此前后对《文选》的体例、编者等属于后来所称“新选学”内容的探讨,也有所进行。较有影响的如1946年朱自清的《〈文选序〉‘事出于沈思义归乎翰藻’说》,分析“沈思”和“翰藻”的含义和当时使用的情况,指出它作为《文选》收录标准的实际内容。另外一篇值得注意的文章是何融的《〈文选〉编撰时期及编者考略》,在这篇文章中,作者提出《文选》并非萧统一人编纂,而是在东宫学士的帮助下完成的;其次,作者还对《文选》的编纂时期作了大致的推定,认为当在普通三年(522)至普通七年(526)之间。这些观点直接开启了“新选学”的研究课题。

所谓“新选学”是日本学者在60年代提出的,以《文选》的编者、编纂目的、编辑体例、选录标准为主要研究内容,以区别于传统“选学”。其实中国学者骆鸿凯、朱自清等已启其渐。50年代以来,关于《文选》编者、选录标准等问题的讨论,更得到了加强。如殷孟伦的《如何理解〈文选〉编选的标准》、王运熙的《萧统的文学思想和<文选>》、郭绍虞的《〈文选〉的选录标准和它与〈文心雕龙〉的关系》等。但总的说来,80年代之前,中国的《文选》研究还处于零星的、不成系统的状态,80年代中后期才进入一个新阶段。由北京大学、长春师范学院等多单位联合所作的《文选译注》似乎是一个标志,而1988年在长春召开的第一届《昭明文选》国际学术研讨会,更是表明中国《文选》学研究步入一个新的时期。在此之后,又分别在长春、郑州等地召开了三届国际学术讨论会,并且成立了中国《文选》学研究会,表明中国《文选》研究已经国际化,而且进入了规范的、系统的研究状态。

就当前已经开展的工作来说,饶宗颐的《敦煌吐鲁番本文选》、屈守元的《文选导读》、周勋初整理影印的《文选集注》、罗国威的《敦煌本昭明文选研究》、胡大雷的《文选诗歌研究》、郑州大学古籍整理研究所的《文选书录》、《中外学者文选学论集》、《文选学论著索引》以及本人的《昭明文选研究》、《文选版本研究》等,都代表了中国当代学者的研究成绩。

综上,20世纪前半世纪,“选学”研究比较沉寂;后半世纪,特别是80年代中期以来,“选学”研究日渐繁荣;更令人兴奋的是海外“选学”研究的兴起,如日本、韩国、美国等。特别是日本学者,在许多方面都有非常深入的研究,这是传统“选学”所不具备的,也是中国学术研究的目标和方向之一。

总之,当代的《文选》研究在许多方面都超越了前人:除了理论上的深入研究外,版本研究的范围也扩大到关于萧统《文选》30卷本原貌考察、李善注、五臣注版本源流递变、六家合并注本的产生及其演变、现存写钞本与刻本的对比研究等等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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