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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旗不倒过雪域

2002-03-25 来源:光明日报 本报通讯员 万 元 于鸿涛 刘道国 我有话说

图为官兵们在塌方后为保障交通通畅排障筑路。戴成华、曹铁/摄


从成都平原延伸到喜马拉雅山脚下的川藏路,堪称当今世界最为险恶的一条公路。它全长3176公里,其间翻越21座雪山,横跨14条江河,是内地通往西藏边陲的国防大动脉。开通48年来,成都军区川藏兵站部官兵在这条奇、险、难闻名于世的路上发扬“三不倒”精神,以死664人、伤残1825人的巨大代价,创造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光荣业绩。

艰险多吓不倒

一首民谣道出了川藏线路的艰险:“正二三,雪封山;四五六,淋破头;七八九,泥石流;十冬腊,学狗爬。”

一些险道仿佛巨大无比的鬼斧神刀在高崖砍下,漩涡生漩涡的湍急大江在绝壁间飞流直下,令人头晕目眩。有着“九曲回肠”之称的回头弯约占全程的76.5%,独木桥约100多处。

前年3月初,某团执行当年首趟运输任务,川藏线到处冰封雪锁,车队爬上海拔4700米的怒江山时,已近黄昏。战士余华驾车走在前面,在第一个弯道上,由于控制车速时制动急了一点,胶轮“咬”不住冰冻的路面,车身在悬崖边来了个原地调头。全连技术最好的二班长被叫上来开险车。可车刚一抖动,就往悬岩边滑;谁也不敢再动。在这种“冰大板”上,防滑链也失去了作用。

怎么办?在这寒夜里,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兵站部部长张全林带头脱下身上的皮大衣,铺垫在车轮下,其他官兵也都脱下自己的大衣,一个接一个地铺在了车轮下。

“你下来,我上!”指导员王伟把惊魂未定的余华拉下来,迅速跨上遇险车。老兵刘胜庆、蒋青春站在车头拦住王伟:“指导员,你结婚还不到3个月,嫂子和你年迈多病的母亲需要你照顾,你不能去冒这个险!”可是他们没拗过爱兵胜过爱自己的王伟。车开过了危险地段,战士们抱住王伟:“指导员,你是用自己的命来保我们的命啊!”

初秋的一天,副教导员李显文带车队行至迫龙天险,突遇特大山洪暴发。瞬间,公路淹没在沸腾的泥石流中。几十台汽车和物资眼看将被吞没。李显文大声喊道:“共产党员跟我驾车突围!”连长杨兴春等10名党员挺身而出,跟随其后闯进“死亡谷”。訇然一声,山体崩塌,10名官兵躲闪不及,全部壮烈牺牲。以后多少年,汽车兵行车至此,都要主动减速为“十英雄”鸣笛致敬。川藏线上英雄汽车兵先后有30多人被授予荣誉称号,20多人荣立特等功,150多人荣立一等功,300多人荣立二等功。

任务重压不倒

川藏兵站部担负着30%的进藏运输任务。有人把近10年的人均工作量作过这样的量化:汽车部队一年9个月在线上,汽车兵一月30天在车上,兵站官兵一天12小时在灶上。汽车部队每年向西藏边防运送的物资达35000吨,平均每辆车每年要跑6趟高原,而每趟需要一个多月时间。累计行程30多亿公里,相当于绕地球7.5万余周,共运送进藏物资近500万吨。

那年春节前夕,一道蓝光闪过,巴塘地区几十公里内一片废墟。

向震灾区运送救灾物品的重任,落在川藏兵站官兵肩上。近千名汽车兵纷纷收回探亲报告,驾驶500台铁骑,满载2500余吨物资火速踏上征程。快到“雪域孤岛”135兵站时,一场雪崩从天而降,一座小山似的雪团挡在了路中间。为避免救灾物资受损,精疲力竭的汽车兵何三万、杨飞、曾杰等人强撑身体干了起来。尽管车上装的就是白糖、罐头等食品,但大家忍饥挨饿战斗一天一夜,丝毫没动一下。他们跳进没腰深的冰河里,将冲散的基石一块一块重新垒起。战士谢万忠,拿出背包绳,一端系于腰间,另一头拴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上,连续三次跳上车,硬是一点一点地把险车和货物移到安全地方。

长长的车队终于驶入巴塘灾区,眼含热泪的各族群众将洁白的哈达披满军车。

条件差难不倒

2000年11月的一天傍晚,战士刘伟青驾车行至坡陡弯急的折多山,突听“啪”的一声,左后轮被气体冲出一个几厘米长的洞。正当他卸轮胎时,忙乱中左手拿的手电筒掉下了悬崖。夜色如墨。他凭着过硬的“一摸准”技术开始维修。要把那么重的轮胎取下换上是多么的艰难,不知不觉2个多小时过去了。当小刘把轮胎补好后,两手被划得满是血口。

去年7月,烈日当空,山路被晒得流油。战士王志刚驾的车突然熄火,水箱冒起烟,原来是水箱温度太高了。他提起水桶步行2里多路,从山谷的小溪中提水,倒入水箱,然后继续前行;每爬20多米,车子又停下来。就这样停停走走,靠着股顽强劲,他驾车翻越了一座山。

邦达兵站官兵更是在“生命禁区”创造了一个个“神话”。他们在千年冻土层上种出了12种绿色蔬菜;在含氧量只有内地50%的高寒恶劣环境中,育出了重达300多斤的内地猪。前年,总后勤部副部长左健昌中将到川藏线考察,途经邦达,不禁感慨地说:“你们在这片候鸟也不愿落脚的地方,创造出了人间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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