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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明日之中国美术馆

2002-04-03 来源:光明日报 邵大箴 我有话说

匆匆带着中国美术馆寄来的请柬,去参加它的老馆、新馆正式开放典礼以及“20世纪中国美术”的长期陈列开幕式。在老协和医院西门跳上103电车,15分钟后到达美术馆门口。我迫不急待地从老馆的入口处进入展览厅,从第一展厅到西侧出口处通向新馆的长廊,又在新馆内外急匆匆地走了一遍。啊,重新装修的老馆好精神,刚扩建的新馆好气派!新馆与老馆在外形上既有反差又遥相呼应、谐为一体。老馆在展览功能上虽略有欠缺,但作为建筑艺术毕竟是大手笔。新馆设计是出于哪位建筑家之手?它造型新颖、大方,有民族特色,有现代感,一点不落俗套。空间分割既非常适合于美术品的陈列,便于参观者的流动、观赏,又是进行综合美术教育的场所。且不说这建筑本身室内室外的空间处理和别致的造型以及如园林般的绿荫、庭院等,使到这里的人为之陶醉、留连忘返,既便是这里的艺术报告厅、放映厅,还有销售国内外艺术图书的书店,也有很大的吸引力。这里供参观者享用的餐厅,也宽敞、明亮,食品中西齐备,快慢兼有,服务周到。过去在老馆内使不少中外参观者难堪过的洗手间,现在方便、清洁,可以称得上是“化妆间”。停车场呢,地下地上,车辆出入通畅。听迎面走来的馆长说,中国美术馆可同时接纳上万人。

重新回到展览厅。参观示意图告诉我们,当前中国美术馆有三个类型的展览:“20世纪中国美术”,这是长期陈列,占据了全馆展厅的五分之四;其他为专题陈列和为有成就艺术家提供的“展厅”,是不断轮换的,展期从一个月到半年不等,现在展出的是“50年代中国的革命历史画”,以及“张仃水墨画展”和“吴冠中油画展”。今天时间有限,我只能先浏览一下我们期待了很久的长期陈列“20世纪中国美术”。

中国社会在20世纪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国美术接受时代风暴的洗礼,或在传统的原生点上,或大胆吸收外来艺术营养,经过几代人不屈不挠的探索,创造了丰硕的成果。十多个展厅的陈列,浓缩了百年的艺术成就,生动地反映出我们时代的风貌。中国画以古开今的,中西融合的,各家各派,争奇斗艳;融入了民族传统的油画,或偏重于写实具像,或着力于写意抒情,或在表现、象征、荒诞、抽象方面有所探索……真是琳琅满目;20世纪的中国版画和雕塑,虽然受外来影响,但与深厚的民族传统结合之后,面貌一新,赢得了全世界的赞誉。还有工艺美术、民间美术、艺术设计,也别具特色。20世纪中国美术的成就,令我们骄傲,令我们自豪。这是长我们民族志气的美术展览!

在展厅里,严格地说,我不是在认真看画,而是在激动地来回踱步,思绪万千,无法以平静的心情耐心地欣赏作品。面对一幅幅作品,我忽然跳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我在哪里?是在北京?中国美术馆?是真的吗?为盼望这样的美术馆,我们中国人等了近百年,从康有为、蔡元培那个时代到今天。我想像着,要是齐白石、黄宾虹、张大千、徐悲鸿、林风眠、刘海粟、丰子恺,还有潘天寿、吴作人、李可染、蒋兆和、傅抱石、叶浅予、滑田友、董希文等诸位先生能看到这样的美术馆该多好!忽然间,我看到他们在刘开渠先生的陪同下,正在边看展览边热烈地交谈着。另一边有江丰、王式廓、胡一川、莫扑、古元、石鲁等。江丰显得很激动,指着墙上的延安时期的木刻,回忆“鲁艺”时的峥嵘岁月,周思聪瞪大着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我纳闷,今天庐沉怎么没有来陪她,是不是她的风湿关节炎症状减轻了?那边还有一群老者,陈半丁、于非、胡佩衡、溥雪斋、叶恭绰、秦仲文、刘凌沧……他们也正在议论着什么,听不清楚,只听到有人提到了“北京市美术馆”。对,我刚刚接到“北京市美术馆”开馆请柬,那是在下月8日。真了不起,就这两年,首都出现了两个真正的美术馆!难道在此以前,北京没有真正的美术馆?

没有。原来的中国美术馆,虽然有丰富的收藏,但没有长期的陈列,多为临时的展览,严格地说,只能算是美术陈列馆或展览馆。我接待过不少到北京来访问、旅游的国际友人,他们问我,到哪里可以去看看中国当代(20世纪以来)的美术成就?我含糊地说,“去看看中国美术馆”,他们摇摇头,我也只好苦苦地摇摇头。如今,我可以用肯定的语气告诉他们了……

正在遐想,好友庐沉气喘吁吁地来到我跟前,激动地问:“思聪在哪里?”我大声告诉他:“在那儿……”话音未落,忽听妻子静之轻轻唤我:“你在做梦。”

好梦难得。清晨回忆起来,还十分兴奋,遂乘兴实录下来,以安慰自己,也安慰关心中国美术事业、关心国民美育和素质教育的朋友们。

附记:中国美术馆的改扩建工程即将全面展开,这是振奋人心的大事。北京市美术馆也已立项,即将上马。上面写的是梦想,也是可以预期的现实。——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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