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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的幽邃魅力

2002-04-04 来源:光明日报 陈锋 我有话说

《新中国美术文献博物馆》(全8卷)
刘先勇主编
黑龙江教育出版社
定价(豪华精装本):2980.00元


如何撰写一部新中国的美术史,或者说如何让后人尽可能完整和客观地看到新中国美术发展的整体脉络,这是个不容易回答也不容易做到的问题。同样的追问也可以延伸到美术之外的各个学术领域。与50年前的中国学界相比,我们可以看出,那时的学者做学问,尽管个个家学深厚,又往往是学贯中西,但似乎大都不愿意自己站出来炮制巨著,大发宏论。他们往往在即成的文本之上或注或解。对学术的谨慎,对“字纸”的敬畏,令我辈心悦诚服。50年之后,学术的姿态或者说是学术的心情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人们似乎更加注重个人观点的急切表达了,这当然不算什么坏事。问题在于,我们是否从过去那种看上去有些迂腐的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当我们急于表达我们个人观点的时候,我们是否对所面对的历史尚处在一知半解的阶段?我们是否对有关这段历史的许多重要文献资料都已经作过深入的了解和研究?我们声嘶力竭的声音里是否夹杂着一些虚张声势和掩耳盗铃的尴尬?

这让我想到“文献”的作用和价值。这部编年体的,全部彩印的《新中国美术文献博物馆》就是一部有关新中国成立50年来美术发展的文献图集。近5000幅美术图片,400多万字经过摘录的美术文献资料,囊括了从1949年至1999年间的新中国美术活动的方方面面。

这本书带领我们进入了一个未经个人阐释的、有关新中国美术发展的历史档案的巨大仓库之中。与以往有关美术史的图书不同的是,此书的编著者在书的下部设计了一块有关新中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大事的内容,时序上与美术的发展同步对应,以作为整个新中国美术发展的一个背景。当我循序渐进,深入这繁复的文献资料的幽邃之境,那些无可争辩的图像资料和文献史料分明地告知我们,新中国的美术从来就没有作为一种自在的艺术门类独立地发展过,它始终与新中国各个历史时期的政治动荡有着极为密切的关联。“笔墨当随时代”成为一个重要指标。美术创作活动一直是被作为新中国的历史见证和意识形态的宣传工作而被提倡和引导的。从董希文的油画《开国大典》,到后来抗美援朝的宣传画;从那些表现中苏友好的北京展览馆的现场速写,到“除四害”、抓特务、镇压反革命的连环画;从大炼钢铁的街头壁画、农民漫画,到发展养猪合理密植的农民画;从气魄宏大的“文革”油画、黑红套色木刻,到制成标牌到处摆放的解放台湾的鼓动宣传画;从表现社会主义新面貌的新山水画,到表现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画作;从讽刺“四人帮”的漫画运动,到表现向科技进军的政治宣传画。每一个历史时期的每一种图像,无不直接映射出这种图像产生的那个时代的迭宕起伏。一幅画在不同历史背景下的变化和留下的不同版本,本身就构成了一种文化事件,那些隐藏在平凡事件背后的骇人故事,那些无声之中的撼地惊雷,分明地从这些在黑暗中尘封已久的文献资料的缝隙中隐约传出,令我们惊讶不已。

我看到过按照画种分类编辑的有关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美术作品全集。那些印刷精美的图片在向我显示许多重要的信息的同时,也隐去了更多我所无法得知的秘密。我相信这些信息只有通过文字的叙述——只有文字所具有的那种穿透力才可以将这部分内容显现在我们的面前。我喜欢这部书的另一个原因就在于,这些经过谨慎的处理过的原始文字弥补了纯粹图像的那种致命的不足。特别是当我们将整整50年的美术作品和文献放在一起进行比较分析时,我们从那些很少见到的、清晰的文字中,分明会看到新中国的美术家们最深层的精神活动。他们在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中被扭曲的灵魂,他们的无奈和谦卑,他们的智慧的光芒。我以为,这是整个中国当代美术史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且应该说是最核心的部分。整整50年的略加摘录的美术文献与来自这个国家每个角落的有关美术的图像汇聚一处,显现的不仅是一部有关新中国成立以来的中国社会生活的图像史,同时也是一部中国人的精神生活的图像史。

图一:马克思、列宁主义胜利万岁佚名作宣传画(1952年)

图二:心潮高泉作油画(197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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