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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制人战略”应三思而行

国际观察
2002-06-21 来源:光明日报 本报记者 方祥生 我有话说

连日来,美国总统布什提出的“先发制人战略”被炒得沸沸扬扬。6月14日,布什本人在共和党的一次筹款集会上,正式将“先发制人战略”上升为“布什主义”,更为近期关于这一问题的讨论添柴、浇油。

一个月前,布什在德国议会发表演讲时首次提到“先发制人”的想法。6月1日,他在美国西点军校毕业典礼上发表演讲时,对“先发制人战略”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思考。他指出,“威慑,即对国家进行大规模报复的一种可能性,对于没有国家和公民需要保护的、若隐若现的恐怖主义组织来说,是毫无作用的”。他警告说,“如果我们坐等威胁付诸行动,我们就来不及行动了”。因此,他的结论是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9·11”恐怖事件后,美国政府一直在考虑新的国家安全战略。美国国防部去年12月公布的《核态势评估》报告认为,利用足以毁灭地球的核武器进行对峙的核遏制时代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赖国家和恐怖分子进行的突发性攻击。对付这样的敌人,“高效的攻击用小型核武器更为重要”。美国决定部署导弹防御系统,为美国本土安全支起一面盾;布什力排众议,宣布退出反导条约,为研究新的进攻型小型核武器扫除障碍,看来,布什政府以“先发制人”为核心的新的攻防战略渐显端倪。

布什的“先发制人战略”一经提出,就引起美国政府内外的热烈争论和国际社会的关注。美国目前的安全战略仍是核威慑。它以敌对双方的国家为打击主体,以维持双方的核均势为关键。这一战略在过去的半个多世纪里,为维护东西方之间的和平与安宁,作出了贡献。但冷战结束后,特别是“9·11”恐怖事件以来,国际局势发生了很大变化。过去的敌人不复存在,昔日的华约成员,已成为北约的成员或准成员,而那些敌视美国的恐怖组织和那些与美国为敌、支持恐怖活动的所谓“无赖国家”,则构成了对美国安全的主要威胁。“先发制人战略”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出笼的,它在某种程度上顺应了国际局势的变化和美国新的安全需要。

但专家们指出,布什“先发制人”的全球战略一旦确立,将不仅意味着美国国家安全战略的更新换代,也意味着主导现行国际关系行为的许多准则,将受到严重挑战。一、按国际法的现行规定,双方在交战前应先寻求国际法庭或联合国的调解,交战前要正式宣战。对使用的武器和战争规范,国际法也都有明细规定。“先发制人战略”的实质,是用高科技武器摧毁敌人的作战能力。为保证效果,其行动必须是闪电式的“偷袭”,根本不可能事先“正式宣战”。这就带来“先发制人战略”是否符合国际法的问题。二、“先发制人战略”以假设敌为攻击对象。换句话说,只要美国认为某国对他心怀不轨,他就可以先置该国于死地。这无异于为美国随意侵犯别国主权,颠覆别国政府开了一张通行证,显然不可能得到国际社会大多数国家的认可。三、假如各国都按“先发制人”战略行事,国际社会就将无章可循,无法可依,必然会出现乱作一团的局面。恐怕,这也不是布什政府所愿意看到的。

美国遭到恐怖袭击后,政府考虑新的国家安全战略,乃情理中事。但如果美国政府能跳出单纯“防御”的思路,多问问美国为什么会成为恐怖袭击的主要目标,并从中悟出一些积极的道理,相信对美国制定新的国家安全战略不无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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