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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真情和历史共舞

2002-06-27 来源:光明日报 阎晶明 我有话说

吕运斌和共和国同龄,他这样年纪的作家正自觉承当着书写中国百年历史的责任,这是很自然的创作选择,因为他们的感情积淀、人生经历和文学准备以及所处的历史时代,正好处于这样一个临界点上。吕运斌在20世纪80年代发表和出版过《汉正街系列小说》、《蓝湖》等中长篇小说,今天,他再一次拿出长篇小说《中国蓝调》。这是一部写作风格十分鲜明的作品,作者从始到终坚持了一种以诗意化的笔触描写一个乡村百年风云史的基调,同时他又把写作视点着眼于这个乡村里一个容量并不很大的家族,准确地说是家庭的三代人身上,围绕这个家庭,活画出一段我们似曾相识,又新鲜别致的人间风景和社会风云。

小说的故事其实并不复杂,少哉是一位伟岸英俊的青年,其妻秋是一位美丽少妇。在他的家中,还有一位含辛茹苦的母亲若氏和一位义弟西毛。在少哉从军、从工、从政的年代里,他的家庭正以一种奇特的结构维持着生活,特别是西毛和秋之间,一种随时可能发生天平倾斜的关系,让这个平淡无奇的家庭充满了情感张力和故事的多种走向。这种有意无意的情节结构,使这部小说天然地具有活力和神秘色彩,让人有一种要读下去探其究竟的愿望。

小说充满了人间味道,这是因为创作者把一种超越于历史事件的感情带入到小说的叙述中来,在作者看来,这是一种乡情,而对阅读者来说,这是中国故事最适合的感情基调。如果再往深看,任何历史事件和社会风云,对文学来说,都具有人性的共通之处。由此,我们看到的,是一幅人间真情与历史风云共同起舞的景观,是一种微妙的个人感情同严格的是非选择之间的渗透、冲突和理不清头绪的纠缠。

小说里有一个不变的美丽形象,即少哉的妻子秋,但她的美丽被发现,不是通过长期奔波在外的少哉的眼睛,而是天天同她在一起的西毛的不无紧张和欲望的心灵。这种变形的种子从一开始就被埋藏下来。这个童话般的乡村故事从一开始就带上了历史寓言的色彩。在小说的后半部分,由于社会的变化,少哉一家的生活发生了重大变化,无论是成了乡村一霸的西毛,还是“革命”当头的少哉,他们周围的一切都发生根本变化。最有深意的一点,是西毛对秋的感情,也从小说前半部分显现出的纯真无邪,演变成权力控制、欲望发泄的景象。生活由此陷入混乱。大是大非的政治斗争同中国乡村的家族争斗混杂在一起,上演了一幕幕不可思议的悲喜剧。少哉与秋的独生子子期,以及小说里的其他人物如“二姐”、南屏先生、女干部崔情等等,与少哉一家共同完成了这部人间悲喜剧的出演。

在作者朴素的语言下面,有一种浓得化不开的中国乡情,在这种乡情背后,又是一幅味道复杂、色彩凌乱的人间景观。在泥沙俱下的过程中,跳动着的是一颗中国式的灵魂,一种无法自持的人生沉浮。在当下众多书写中国社会历史的小说中,《中国蓝调》既是这个文学链条上的一种补充,又是一种风格特别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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