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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潘絜兹先生

2002-09-04 来源:光明日报 张凭 我有话说

潘絜兹先生是著名的工笔重彩画大师,我国工笔重彩画复兴事业的主要倡导人和推动者。他最关心青年人才的出现和成长,言传身教,堪称为人师表的典范。

那是在远去的1961年,我于中央美院毕业时,创作《山河咏》组画刚刚面世,潘先生就在《光明日报》上发表了一篇热情洋溢赞扬我毕业创作的《山河咏赞》,给我以莫大鼓励和鞭策。

其时,潘先生已是在全国美协工作的很有名望的画家和评论家,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对于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二十多岁学生来说,除了心怀感激和受宠若惊外,更为潘先生对素不相识的小人物如此关爱、注重的大师胸怀而深深打动。由于我秉性愚钝且不善交往,就连向潘先生道声谢都没有做,更不敢造访请教。和潘先生第一次见面是时隔15年后,“四人帮”倒台前夕的1976年,我到太行山写生途中,正好遇上潘先生一行数人也下去生活、写生,谈话间经人介绍,我才第一次认识了久仰的潘先生,向先生表述了多年深藏于心底的感激之情。

20世纪80年代初,我在美院陈列馆搞了一次画展,先生看后,在展厅里又一次对我给予了极大的鼓舞和鞭策。大约1983年秋季,一天,他与张怡贞师母二人亲自到我当时住家小雅宝胡同,带来了为我写的一封长信,这又一次使我受宠若惊。他在信中写道:“六十年代初在北京市美展上我为一组山水画所吸引。这组题为《山河咏》的小画,如同一首首绝句,以精炼的艺术语言咏赞了北国多娇江山,蕴含着作者对乡土和生活的热爱,是新时代的田园诗……这是我第一次在艺术上认识了你。之后不久,我又在全国美展上看到你的《忽报人间曾伏虎》(毛主席“蝶恋花”词意),以国庆之夜的缤纷焰火象征革命英烈的喜悦泪花,又为你构思之新巧而赞叹……”

又写道:“你近作《黄河》巨幅,气象恢宏,很能表现中华民族的伟大气魄……你又迈出了新的一步……”

我每前进一步,总是受到潘先生的关注,时时鼓舞着我。就在我创作巨幅《黄河》的过程中,我抱着画稿,到潘先生家中他的“春蚕画室”展卷请教,先生认真地观看画稿后,把视线集中到我画中的题跋上——“莽莽大河横跨华夏一泻千里殊秦晋峡谷峭壁参天豁然中辟漱石分流洪涛层叠惊波骇浪声激如雷……”

他沉思后说:“其他都可以,只有一字不妥,就是题跋中的‘殊’字,改为‘出’字为好。”先生一句话令我豁然开朗,如见日月,使这大段跋语不再艰涩不畅,顿时顺达涌流,入情合理,画境深化,这点睛之笔,极为精妙、恰贴,真是动一丝撼全局,先生的炼字功底又给我上了一课,使我永志不忘。

除此,先生对我的关怀、帮助、教诲不胜枚数,不及细忆。

回首凝思,潘絜兹先生在主编《中国画》及担任美协的组织、领导工作多年中,在全国美术事业发展方向和艺术赏析评论等方面,可谓呕心沥血、不辞辛劳;先生治学的严谨、不苟和做人的纯正、磊落,都给我们树立了楷模;尤其对青年作者更是倾注了大量心血,每发现一个闪光点,先生都如指掌般爱护、鼓励,如同艺苑的园丁,对棵棵含苞的花株都倍加珍惜、精心培育,使之能开出艳丽的花朵。这使画界的晚辈们,每每谈起导师潘絜兹先生,都充满了敬仰之情,由衷地钦佩和感激。

忽闻先生仙逝,噩耗传来,我震惊、木然、悲痛,继而匆匆提笔含泪疾书,并撰挽联以示沉痛悼念。

吐丝织锦重彩华章映大地
擎烛引路伯乐慧眸挈后生

潘絜兹先生安息吧!您谆谆教诲的音容,永远存活在我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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