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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壶太行济苍生

2002-10-28 来源:光明日报 新华社记者 蒋永武 本报通讯员 翟耀 傅勇 我有话说

太行垂泪,淇水呜咽。在河南省鹤壁市委、市政府授予马景富“山村好医生”荣誉称号及追悼会上,市、区医疗系统的全体领导干部和共产党员、上千名山民泣声一片,久久不愿离去。

大家如此动情,是因为退伍军人、共产党员马景富扎根深山26载,倾尽心力救死扶伤,令人心灵震撼,永世难忘。

医生马景富1971年应征戍边,1974年退伍后被分到紧靠鹤壁市城区的卫生院工作。一年后,他郑重要求,调到鹤壁市最偏远的上峪乡白龙庙卫生所去工作。那里山穷水恶,原有的医生都走了。“我是共产党员、退伍军人,不能看着几千名父老乡亲缺医少药无动于衷呵!”马景富说得情真意切。大雪中,时年28岁的马景富背起背包,翻山越岭,来到白龙庙卫生所。

白龙庙卫生所编制5人,马景富一人干5人的活。他常常背起药箱,走村串户上门巡诊。渴了,饮山泉;饿了,摘山果。26年里,他的足迹踏遍白龙庙片的山山水水,家家户户;巡诊走过10万公里,等于走了8次长征路。凭着高尚医德加过硬医术,马景富治愈10余万例常见病,还使1万余人次急、危、重病患者脱离生命危险。

1978年10月,白龙庙片的安乐洞村突发恶性传染病。马景富住进该村,普查疫情,诊治病人,控制传染源,切断传播途径。一连半个月,他没有一个晚上脱衣睡觉,实在太累了,就打个盹,醒来继续工作。疫情消除后,他因劳累过度,不吃不喝整整昏睡了两天两夜,才在妻子儿女的声声呼唤中苏醒过来。

1995年1月5日,马景富步行百余里山路发放少儿免疫药。到医疗片里最后一个孩子服完药,天已漆黑。马景富深一脚浅一脚顶着风雪往家走,不慎掉进山涧,昏死过去。当他从刺骨寒风中苏醒过来时,怎么也站不起来。他用6个多小时爬完15里山路,深夜两点多钟爬到自己的家门口。一直未睡的妻子把他扶进屋里,见他衣服磨得破烂不堪,周身血迹斑斑,心疼地哭了。

为了让群众既治病,又省钱,马景富经常翻山越岭去挖中草药。挖药中屡屡摔伤,身上伤痕累累。他还常在自己身上做针灸试验,为此昏厥过不知多少次。一次出诊途中,因天黑路险,马景富跌入深沟,腰腿摔伤。“再让哥哥在那里工作,说不定哪天就摔死了!”弟弟很心疼,四处托关系,好不容易将哥哥联系到经济效益很好的电厂卫生所工作,可马景富说“山民需要我”,硬是不肯出山。

1985年,马景富奉命组建上峪乡卫生院。筹建工作结束后,上级决定任命他当院长。马景富坚辞不受,又回到地处深山的白龙庙卫生所。

医疗部门为他算了一笔账,他比山外同资历医生每年要少收入8000多元;以26年计,就少收入20来万元。

对此,马景富从不后悔。他说:“要是只看钱,我早先就不会到山里当医生。”他的“看病规矩”是:先治病后给钱。家中至今还有山民自1995年以来的数百张购药欠账单,从没向谁催要过。没钱进药,马景富就卖掉自己家的粮食,为群众购药治病。每年,妻子辛辛苦苦种的两亩小麦,几乎全被马景富卖成钱,为群众买药了。他一家6口,常年喝地瓜粥、菜稀饭。马景富的两个女儿,无钱交纳学费,一个上完初中,一个只上了小学,就不得不辍学了。马景富常流泪道歉:“孩子,爹对不起你们。爹也知道,上学对你们的一生很重要,可山里群众的命更要紧。爹是共产党员,怎么能看着山里人有病,见死不救啊!”

2002年1月8日下午漫天飞雪,天寒地冻。马景富在纸坊村为几位村民看完病,已是晚上8点多钟。骑车途中天黑路滑,他连人带车跌入一个水塘中。厚厚的冰层被砸开一个口子,又很快冻结在一起……

人们发现马景富的尸体时,已是次日下午5点多钟。只见他的身躯被封裹在半尺厚的冰层里,一只手还伸出冰面,死死抓着冰面上那装满药品的黄布挎包。这挎包,是他30年前刚当兵时发的,上面绣着“为人民服务”5个红色大字。这5个大字,是马景富一生的真实写照。(本报郑州10月27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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