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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时节看斗鹅

2002-11-08 来源:光明日报 罗琪 我有话说


莫克林村家家养白鹅

世界上有斗鸡、斗牛、斗蟋蟀等娱乐活动,而塞尔维亚人的斗鹅几可与之媲美。在塞尔维亚,蜿蜒流经的多瑙河打造的秀美水乡中,有一个以斗鹅闻名的莫克林村。隆冬时节,入夜后的莫克林村上空腾起团团白雾。夜雾中野鹅振翅飞翔,高声鸣叫,家家户户农舍中的家鹅嘎嘎回应。降雪在即,斗鹅季节又到了……

走进村中,道路两旁长着排排杨柳,树木掩映座座洁净农舍。与其他村子不同,这里家家养鹅,每户院子里都有7-8只母鹅,由身躯宽壮的公鹅率领。不明奥秘的人也许会以为,这里大概有不少养鹅专业户,或是专门提供昂贵鹅肝,其实不然,这里的鹅有特殊使命,尤其是那些气宇轩昂的公鹅。它们是专门培育的斗鹅,虽跟普通鹅一样,但在斗鹅季节却出尽风头!

据当地人介绍,冬季是公鹅与母鹅的交配季节。这时,母鹅产卵,孵出幼雏,尽守“父道”的公鹅变得勇猛好斗,对母鹅群和领地格外警惕。一旦有陌生人靠近,公鹅立即竖起羽毛,张开翅膀,脖子前探,嘎嘎地叫着冲上前。这个季节,村里常见鹅群之斗。刚开始是双方母鹅一通狂叫,好像菜市场里吵架的农妇。随即,两只公鹅介入纷争。它们先互相盯视,接着“嘎嘎”地叫,然后上、下、左、右扑击,间或还用嘴啄对方的翅弯处,用力将对方往地下按(见左上图)。一旁观望的母鹅则为各自的“心上人”鼓劲加油。争斗往往持续1-2分钟,有时更长。最有意思的是,一切都是公平游戏,不会发生流血或受伤。胜者会高昂着头,大模大样地走向“心上人”。失败方则夹起尾巴,悄然退场,和母鹅们朝主人家仓皇而逃。

斗鹅比赛历史不短

公鹅间为保护母鹅而进行争斗是出于本能,喜爱观看斗鹅的莫克林村人利用动物的本性,办起了专门的斗鹅比赛。

100多年以前,莫克林村有8800多村民。舍德亚科夫医生是村里的名人。他认识每一位村民,拥有村里第一部小汽车。医生有两大嗜好:一是在复活节时比赛敲彩蛋,另一个就是斗鹅,他的鹅当时是村里最勇敢的斗士。为了展示自己的勇士,医生特地购置了一辆两轮马车和高头大马,一到冬天来临,他就套上马车,让心爱的白鹅端坐在柔软的皮座上,自己亲自驾车,到处逛悠。医生最爱让自己的白鹅和其他公鹅当众拼杀,就是他在村子里创建起的斗鹅比赛。

今天,莫克林村已成立了正式的养鹅人联合会,他们称之为“白色羽毛”,目前有大约250名会员。联合会专门刻制了印章,图案是一只展翅公鹅。任何比赛都有自己的规则,斗鹅也不例外。大赛年年隆冬举行。一般来说,赛场设在两个主人房屋的中间地带。场上有裁判,负责注视打斗全过程,裁出胜方,调解纠纷。联合会主席科瓦契奇向记者介绍说,每年比赛都能吸引上百只鹅参加。一般根据年龄将选手分成3组,一组为3岁以上,一组为2岁,最后一组为少年组。每年12月中旬报名,正式比赛在1月16日左右。各年龄组采取淘汰制,最后分别推出参加决赛的斗鹅,决赛在2月的最后两个星期日进行。冠军主人能得到价值可观的奖金,而白鹅则会成为当地电视和各新闻媒体的头条新闻,身价也成倍上涨,能高达6000—7000马克。

每次比赛都吸引众多观众,届时村里一片嘈杂喧哗,大家围成圆圈,观看精彩格斗。斗鹅场上母鹅必须到场,因为没有“心上人”观战,公鹅们便会斗志大减。科瓦契奇介绍说,决赛就和精彩的足球比赛一样,有时多达2000多人观战!莫克林村和周围村镇的人都赶来观战(见右下图),一些已出国的村民们也会回来。有时一场决斗能长达7、8分钟。据说,赢得冠军的鹅,不但可以自己挑选一只它所钟爱的母鹅,还能终身避免成为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为夺冠各显其能

为了取得好成绩,鹅主人几乎要花上全年时间训练斗鹅。每天带鹅出去散步,精心准备营养品。还有人设法向前任冠军主人讨要冠军后代,或要它“心上人”下的蛋。村里人有丰富的创造力,为了获胜,有时甚至不惜制造些故事,或是背地里彼此打探消息。据说前年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当时有消息说,村里一人偷偷托人从德国带回一种专门给鹅配置的隐形眼镜,这种眼镜能让斗鹅眼中的对手比实际渺小得多!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后来“白色羽毛”联合会索性决定,经检查戴了眼镜的斗鹅一律取消资格!

为了图吉利,主人们纷纷为自己的宝贝取个好名字:“闪电”、“雷暴”、“狙击手”,每一只斗鹅都有追随者。鹅在场上争斗,各自的追随者则加油助威,和球迷们一样,情绪激动的他们,什么事情都可能干得出。

莫克林村还特别出版了一本书,对以往发生过的重大比赛进行了详细描写。据记载,一只名叫“小绿”的鹅曾三次赢得冠军称号,它长得普普通通,身材也不高大,看上去就像个小面团!更奇怪的是,它居然长着绿色羽毛,它的名字也因此而产生。但就是这个“小绿”,在比赛场上英勇顽强,比它那只得过一次冠军的爸爸更赢得了众人的爱戴。

斗鹅大赛已经成为莫克林村的传统,远近闻名。每年冬季,村民们的心都会随着斗鹅大赛而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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