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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菜”后面的大餐味道

2003-09-04 来源:光明日报 宋薇 我有话说

《年年岁岁一床书——红尘中的科学文化阅读》&nbsp
江晓原/著河北大学出版社


说起来《年年岁岁一床书——红尘中的科学文化阅读》真是和我有缘,如果不是前一阵子的“非典”,也许我会错过这本书。在家久居,无书可读之际,恰有朋友来访带来这份精神餐。翻翻目录,竟发现了自己感兴趣的“小菜”,在不知不觉的阅读中,倒是尝到了小菜后面的大餐味道。

该书作者是上海交通大学的江晓原教授。提起作者,不由想起前两年看过的一套名为“鸭嘴兽”的丛书,有一册正是介绍他的。江教授涉猎颇多,科学史、天文学、科学普及,甚至还有性学研究。当我拿起这本书的时候,心中又生发出原有的疑虑,一位学者涉猎如此之广,是否都能有丰厚的收获?

我对此书的兴趣始于书中对几本文学艺术书籍的评论,里面有一篇文章叫做《吴歌小史话当年》是对《吴歌·吴歌小史》的评论。“吴歌”是江南一带“小儿女口中的民间歌谣”,内容多为情爱的表达及对当地风俗之描述。作者的笔触并不仅仅限于对吟“吴歌”所引发的感慨,而是指向搜集吴歌的人,在这些被一些人斥为“淫词艳曲”的背后,竟有鲁迅、周作人、顾颉刚等大学者的亲自收集,更有北大校长蔡元培的“登高一呼”,于是就出现了《北京大学日刊》上每日一首的情景。现在看来,对“吴歌”这种可以理解一个民族真相的“最真实、最扼要的材料”的收集和研究是有很大的价值的,但在当时却被许多人士视为“胡闹”,称此举是用“不入流品”的东西玷污北大。可见对一种学术研究的认可不仅需要时间还要消除偏见。

说到这儿,不免让人想起作者的“第二专业”——性学史。这种研究似乎也被某些人视为“不入流品”。有趣的是,据作者讲,他出版的第一本书、发表的第一篇学术论文都是有关性学史的。本书中收录了作者六篇关于性学研究的文章,其中有一篇是对《乳房的历史》一书的评论。《乳房的历史》是美国从事“女性和性别研究”的女学者玛丽莲·亚隆的作品,实际是一本“乳房文化史”,基本是对与乳房有关的史料的收集与说明,是一本对乳房文化史的“述而不作”的描述。作者为此得出了一个很有意义的结论:描述要比那些平庸的、陈词滥调的卑之无甚高论的“观点”更有学术价值。

科学史和科学传播是书中的重头戏。作者借用另一位科学史研究者的话称研究科学史的人为“驻守边缘”之人,他们遭到两支军队的狂轰烂炸,一为“主流兵团”,一为“商业兵团”。“主流兵团”的攻击武器为“不承认”:不承认科学史是一门学科;而“商业兵团”则采用“攻心术”:“快过来吧,这里的薪水可以翻两番!”但作者却坚信科学史是擦亮人类进步的星空,宁愿在这块阵地上坚定地驻守下去。真的给人一种悲壮的感觉。事实上,遭遇科学史研究命运的领域还有很多,许多学者的求道之心也是如此执着。同样的尊重也应该给予他们。

在书中,作者评论的书目共有60余册,涉及到前面提到的诸多领域,读他的文章,表面看来,似乎只是书评,但流露在文字之中的睿智与带给读者的思考却让人如品香茗,愈品愈有味道。作者称自己的工作是“走来走去”,正是有众多如此“走来走去”学者的思索,才带给了喜爱读书的人无尽的享受。

面对浩瀚的书海,你苦于无从选择和时间与精力的有限,那么,就与作者一起前行吧。阅读《年年岁岁一床书》,在理性与秩序中,又能处处采撷到灵性与生动的花朵。这也许就是作者的高明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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