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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魅》的寓象意义

2004-03-24 来源:光明日报  我有话说

在人们目前关注长篇小说尴尬处境的背景下,《国魅》(荣宝斋出版社2003年出版)能以30余万言篇幅出版,这就不能不注意它的写作特色,探寻它不同一般的创作意义了。

小说作为一种文体,从其他文体中独立挺拔并分离出来。长度是一个量化的标准,但是受众对于长篇小说的取舍,并非仅以长度为据,而是着眼于相

应的长度之内所具有的视野的广度及一定的思想深度,否则就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当前长篇小说创作之所以陷入一定程度的困顿,有的正在于作者对长度的奢求。特别是传媒的多元化以及受众阅读时间的有限,不少小说受到冷漠。即使猎艳及揭秘的小说有大红大紫的情形,但也难获成熟读者的青睐。

寓象无疑与塑造“这一个”的典型有着至密的关系,但具体典型的塑造是具象,寓象所容括的内涵则要比具象宽广得多,其中涉及诸多,像陶熔在一起,形成为众相的共相等等。这当是长篇小说创作追求的至境,惟此,就不能不追求这样一种至境。

《国魅》中的肖振中是整部作品的轴心人物,作品恰是以他为领挈完成了创作的寓象追求。故“约”而不“瘦”。肖振中矢志研究“碎钻瓷”,其情其志是根植于中国悠久历史的文明沃土。中国先民较早创制陶、半陶半瓷乃至瓷,领世界之先,致有视瓷为中国的象征,仅从“瓷”与造瓷者的关系及渊源,就把肖振中的族类象、民族象、文化象凸显出来。而他在碎钻瓷成功后,他却断然拒绝日本破例聘用,毅然割舍深藏于怀的对纯情少女三木惠子的恋情,回到自己的故国,这其中不独是个性使然,而是寓寄着中华民族禀赋的浩然气概和精神象。综上,肖振中不止具有“这一个”的典型质地,更树起了万象纷来的寓象追求之脊。

碎钻瓷是至美的象征。而凡是至美的,一是为人仰慕,一是为人垂涎。如果这种仰慕与垂涎只是限于个性与个体之间,只会是民事的诉端,而不至掀起更大的波澜。可是这种仰慕与垂涎超越了个体与个体之间的关系,而且借用政治的手段,甚至是国家的手段,就构成国家与国家,政治与政治焦聚之所在。作品设定碎钻瓷的研制成功于20世纪30年代。就当时的形势,国内瓷学泰斗方识途豁然梦觉于碎钻瓷可为瓷业兴灭继绝的转捩,故而多方周旋成就其传,这就活画出中华文明薪火相继的脉系,也点燃了中国于此时的希望之烛。但是出于政治上的需要及汤应麒等宵小之辈的自私,令碎钻瓷于国内的研发一波三折,从而异化了社会诸层面的人生相和世态相。至于欲鲸吞中国的日本帝国主义于碎钻瓷上的卑鄙用心,恰揭露了帝国主义者的掠夺本性。作品的谋篇布局,起于肖振中的返国壮举,结束于方识途的被绑架到日本后与三木平野的一段对话。不论是开篇还是收尾,作者均取大特写的方式突兀人与事,删芟了诸多的枝枝蔓蔓,大刀阔斧与戛金断玉相照映,不仅使作品产生悚人心魄的艺术效果,更在于借碎钻瓷一物,把族类、国家、人文环境等诸方面都聚拢到一起,达到了圆融的程度。因此,《国魅》创作的寓象追求已臻至相当成熟的层面,不细读会使读者难以区分肖振中和碎钻瓷谁是寓象的载体。

诚然,碎钻瓷是作者自设的寓言情结,我们可以认定《国魅》所写碎钻瓷诚为小说之表征,而碎钻瓷又寓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国脉之所系,因此在作寓意处理时,作者尽量吸收所能及的世界文明精粹的同时,悉数将自己所能认知所能把握的传统文化的方方面面,融入到这部作品之中。在我们阅读《国魅》过程中,如果想追求行云流水般的阅读快感,往往徒有愿望却无法实现。这不止源于物象的众多描写极到位,如井水凝蛋,如铸金人等,会让你不自觉地停留下来。当然这些小物象决非游离大寓象追求的范围之外的逞才使能,实是为了塑造肖振中这个轴心人物。其实作品中的任何一件小物象不止凸显了作品所含的容量,而更多地丰富了作品所涉及的传统文化内容。因此将《国魅》定位为“文化小说”,我认同。“文化小说”的创作要求作者首先要有深厚的文化根基,这还不够。《国魅》的作者为了写好这部作品,是在20年前已具基础稿的前提下,积年沉思,中间又有400余篇杂感、随笔、散文写作的历练,对中国文化再梳理再思考,从而使这部作品的寓意得以升华到“佳境”状态,也可谓“敢为常语谈何易,百炼功纯始自然”了,故使所寓之象如此鲜活,如此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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