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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将尔当夫人”

2004-04-28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邵鹏力 我有话说

白居易不仅是诗界巨擘,而且还是一个花痴。他爱花、咏花、种花,花卉给了他灵感,丰富了他的诗歌创作。杜鹃、牡丹、紫薇、桃花、梅花、杏花、樱花、桐花、荷花等,都在他的吟咏之列。

白居易最喜杜鹃花,他在《山石榴・寄元九》一诗中写道:“山石榴,一名山踯躅,一名杜鹃花,杜鹃啼时花扑扑。……闲折两

枝持在手,细看不似人间有。花中此物似西施,芙蓉芍药皆嫫母。”将杜鹃比作西施,而芙蓉、芍药皆相形见绌。因为爱杜鹃花,他不仅把江州 今江西九江 山上野生的杜鹃移植到住所,还写下了《戏问山石榴》一诗:“小树山榴近砌裁,半含红萼带花来。争知司马夫人妒,移到庭前便不开。”

不仅如此,元和九年,白居易调任忠州 今重庆市忠县 刺史时,把庐山杜鹃带往种植,并写下了《喜山石榴花开》一诗:“忠州州里今日花,庐山山头去年树。已怜根损斩新栽,还喜花开依旧数。……”

白居易还常以花卉喻人。他写道:“移根易地莫憔悴,野外庭前一种春。少府无妻春寂寞,花开将尔当夫人。”此诗作于白居易任?? 今陕西周至 县尉时。“花开将尔当夫人”,体现了诗人爱花感情之深。

凡花事盛隆,白居易总要前去观赏,且每每留下诗作。“村南无限桃花发,唯我多情独自来。” 《下邦庄南桃花》 “香胜烧兰红胜霞,城中最数令公家。人人散后君须看,归到江南无此花。” 《看浑家牡丹花戏赠李十二》 早年居于长安的白居易,已有此雅兴了。

此后,白居易的赏花诗作屡见:“前年题名处,今日看花来;一作芸香吏,三见牡丹开。……”“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弄石临溪坐,寻花绕寺行。”“三年闲闷在余杭,曾为梅儿醉几场。……赏自初开直至落,欢因小饮便成狂。”白居易一生作出了许多千古传诵的花诗。

爱花必种花。白居易一生住地多变。但无论住在哪里,也无论是得意还是失意,他都高情逸致,栽花植树,始终如一。贞元十九年,32岁的白居易官授校书郎,在长安常乐里租了一处房屋住下。次年,他卜居距长安约百里的渭村,栽花种树甚勤,房屋四周桃红柳绿。他在诗作《重到渭上旧居》中写道:“旧居清渭曲,开门当蔡渡;十年方一还,几欲迷归路。追思昔日行,感伤故游处。插柳作高林;种桃成老树;….”在《孟夏思渭村旧居寄舍弟》一诗中,他也曾作过追忆:“……故园渭水上,十载事樵牧。手种榆柳成,阴阴覆墙屋。……”

白居易贬居江州后,筹资在庐山香炉峰、遗爱寺之间构一“草堂”,举家迁居于此,他栽杉种柳不辍,还种山樱桃、杜鹃花和荷花等,并写下了“……红鲤二三寸,白莲八九枝。……已被山中客,呼作白家池。”等颇有情趣的诗作。

元和十四年,白居易调任忠州刺史。在忠州的两年里,是他一生中栽花种树最勤的时候。此间,他种过桃、杏、梅、柳、荔枝、杜鹃等花树,留下了《东坡种花二首》、《种桃杏》、《东涧种柳》等众多诗作。在这些诗里,他留下了“持钱买花树,城东坡上栽”,“每日领僮仆,……铲土壅其本,……”等诗句。《种荔枝》诗云:“红颗真珠诚可爱,白发太守亦何痴。十年结子知谁在 自向庭中种荔枝。”这不就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精神的体现么

果然,元和十五年冬,任期未满,白居易被召回长安改任尚书司门员外郎。告别江州,白居易对东坡花树依依不舍,深情地写下了《别种东坡花树两绝》:其一曰:“二年留滞在江城,草树禽鱼尽有情。何处殷勤重回首 东坡桃李种新成 ”白居易离开忠州若干年后,还念念不忘东坡花树,写下了“最忆东坡红烂漫,野桃山杏水林檎”、“长忆小楼风月夜,红栏干上两三枝”等诗句,对东坡花树的眷恋之情溢于言表。

晚年的白居易对花木的感情丝毫未减。特别是他调离苏州时,还把苏州的白荷带回洛阳栽种,写下了《种白莲》一诗:“吴中白藕洛中栽,莫恋江南花懒开。万里携归尔知否 红蕉朱槿不将来。”

白居易致仕之后,与花木为友的性情如旧。会昌五年,他以73岁的高龄到赵村去观赏杏花,写下了《游赵村杏花》一诗:“游村红杏每年开,十五年来看几回。七十三人难再到,今春来是别花来 ”果然,次年他便辞世了,此诗成了他的最后一首赏花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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