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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烈的华沙起义

2004-08-06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驻柏林记者 柴野 我有话说

60年前的8月1日,纳粹铁蹄下的华沙人民组成5万人的起义队伍,用简陋的武器与法西斯进行殊死搏斗,但由于种种原因华沙起义失败。希特

勒的疯狂报复使近2万波兰军人和18万平民丧生。2004年8月1日下午17时,波兰首都华沙汽笛长鸣,军号吹响,纪念华沙起义60周年大会隆重举行。美国国务卿鲍威尔、英国副首相普雷斯科特纷纷赶来,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德国总理施罗德。这是德国总理首次被邀请参加悼念活动。施罗德不负波兰人的期望,他在纪念活动上,请求波兰人民宽恕德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犯下的罪行。

华沙起义

1939年到1944年间,波兰被德国法西斯占领。纳粹德国对波兰人采取了强制性的民族同化政策,企图通过改变波兰人的母语和传统的宗教信仰,从根本上消灭波兰人的民族特性。更严重的是德国法西斯在波兰施行种族灭绝政策,仅在奥斯维辛集中营内,德国法西斯就杀害了包括波兰人、犹太人等在内的无辜平民400多万人。1943年波兰抵抗者开始酝酿和制定在国内发动起义和暴动的计划。到了1944年,军事形势的变化使在华沙发动起义有了一定条件。前线战事对德军日益不利,苏联红军已经攻克了波兰重镇卢布林,直逼华沙近郊的维斯瓦河东岸。此外,盟军在诺曼底登陆,成功开辟第二战场,以及德国军官刺杀希特勒事件的发生,都大大鼓舞了华沙人民。华沙人感到,推翻德国统治的时机已经到来。因此,他们在极短时间内作出了起义决定。忠于流亡政府的波兰国家军士兵,人民军部队,还有农民营的兵士等各种抵抗力量,组成了约5万人的起义队伍,他们用简陋的武器装备,向华沙城内的德国军政机关、发电站、军火库、警察局等部门发起进攻,试图在苏联红军到来之前解放华沙并作为主人迎接苏联军队。但由于低估了法西斯的力量,而近在河对岸的苏军也未能给予有效支持,起义在坚持了63天后终于失败。

参加这次起义的大部分士兵捐躯,少数人得以逃生。在纪念活动上,数十名幸存的老兵重聚一起。一位老人回忆起那次起义,只有“惨烈”两个字。他说,当时条件极为艰苦,武器陈旧简陋,常常打巷战,但每个士兵都英勇坚强,发誓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但双方力量过于悬殊,这次起义失败了。他说,现在华沙的每一个家庭,都有在这次起义中牺牲的人。

残酷镇压

西方盟军在诺曼底登陆后,希特勒不得不把更多的精锐部队投入东线,而华沙起义无疑给纳粹带来很大麻烦。气急败坏的希特勒下令“把华沙彻底从地球上抹掉”。于是法西斯纳粹开始了对波兰人的血腥残杀。如果人们现在到华沙城走一走,不经意中,就会在某处墙壁上发现一块石板,上面刻着“某年某月某日多少人在此地遭纳粹杀害”。施罗德此次在华沙曾来到一段数米长、两米多高的残破红砖墙前敬献花圈,据史料记载,纳粹在这段“死墙”角下,曾一次杀害了上百个波兰人。为镇压波兰人民的反抗,希特勒不顾弹药紧缺,极其残酷地、分步骤地进行炮轰,最后将华沙全城几乎夷为平地。法西斯分子甚至使用了当时德国人刚刚发明的“多拉”巨炮。这种超重型火炮威力能穿透1米厚的钢板和2.5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墙,每一枚炮弹重7.1吨,推进燃料1.8吨到2吨。整个华沙起义期间18000名波兰军人和18万波兰平民丧生。华沙这座名城90%的建筑被摧毁,全城变为一个方圆数十公里的瓦砾场。波兰历史学家博鲁寄耶齐说,华沙起义演变成波兰二十世纪最大的一场悲剧。希特勒毁灭了一个城市,消灭了波兰一代人。

德国人道歉

由于历史上波兰与前苏联的关系,当时的波兰政府一直禁止任何纪念华沙起义的活动。1994年华沙起义50周年时,已经发生剧变的波兰才开始隆重举行各种纪念活动。

此次纪念活动虽有众多国家首脑参加,但波兰人的兴趣似乎就在施罗德身上。波兰人都在等待施罗德会讲些什么,是否会像当年勃兰特那样向被纳粹杀害的死难者下跪。此次施罗德虽然没有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但他在死难者的墓碑前,在面对数十名起义幸存的波兰老兵时,眼睛里一直含着几乎要滚出的泪珠。他在刻有华沙起义烈士名录的墙壁前深深鞠躬达数分钟。施罗德沉痛地讲:“今天,当我们在这里鞠躬时,我们为纳粹军队的暴行感到羞愧。纳粹军队1939年入侵波兰,1944年镇压华沙起义并将古老的华沙变为一片废墟。无数的波兰妇女、男子、儿童遭到杀害,被押解到集中营,送去做苦役。在这片代表着波兰骄傲和德国罪行的土地上,我们期待着宽恕与和平。”针对有德国人提出,要波兰政府对被驱逐者进行赔偿的问题,施罗德说,“德国人清楚地知道是谁发动了战争,是谁首先成为受害者。德国政府以及德国其他任何重要的政治力量都不支持个人提出的赔偿要求。即便是到了国际法庭上,德国政府也还是这样的立场”。施罗德态度鲜明的表态赢得了波兰人的一片掌声。

当然,在德国人和波兰人之间还存在不少隔阂。有些德国人认为,多年来,德国一直为纳粹的罪行表示反省和道歉。如今,历史的另一面是否也应得到正视:二战后,数百万德国人从东欧包括波兰的大片土地被驱逐,有近300万德国人死在途中。现在被驱逐者要求给予精神上和财产上的赔偿,他们希望听到波兰、捷克和其他东欧国家的政府对这些德国人的不公正待遇做出道歉。


施罗德向华沙起义纪念碑鞠躬


一个华沙小男孩手捧即将送给施罗德的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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