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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回声

2004-08-25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梅洁 我有话说

我真的没有想到,那座沙漠、荒原中的城市连同那片沙漠荒原本身,给了我如此深刻的震撼!我竟是这般地惊讶她辽阔中的深邃;惊讶她如此古老又如此年轻;惊讶她竟以如此惊人的效益和速度,向世界证明并传递着邓小平所发出的伟大声音:发展才是硬道理!

鄂尔多斯的声音,在中华大地上组成了一曲怀念邓小平的动

人的旋律!

应该说,鄂尔多斯在我的意象和目光里,一直是一片沉寂而孤独的荒原。

多年之前,我独自到甘肃、青海、宁夏考察女性教育与可持续发展,在中国西部走了近100天。记忆中出银川往南,不到两小时路程,我便进入了茫茫无涯的西鄂尔多斯荒原。流沙在这里滚动,稀落的狗蒺藜、骆驼蓬和芨芨草干枯而萎缩,唯有剥蚀风化的烽火台像一位苍重的老人,孤独的站在荒原向你诉说千年的狼烟。记得当我向一座高处的烽火台走去时,突然发现一个穿红花衣服的女人领着三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在荒原站定。在这吞噬生命的瀚海,她们在守望什么?

就在那个瞬间,我倏忽想到了在千里荒原那边的姑姐(我丈夫的胞姊)和她的五个孩子。旋即,我转过身,向荒原延伸的东方―――内蒙古鄂尔多斯久久地望去……

2004年7月下旬,我终于能够陪同丈夫到内蒙古探望姑姐。姑姐和她的孩子们居住的东胜是鄂尔多斯市府所在地,这个小城美丽得让我常常把她虚幻成三千年前的楼兰,让我无法想像她是置身在毛乌素沙地和库布琪沙漠的中心。小城的天空很蓝,云很白,太阳亮得如同钻石;小城的楼房崭新洁净,小城所有的街道都宽敞成四车道、六车道,所有的路灯都装饰得别致而奢华―――每根灯杆上都悬饰着不同式样的上百盏莹灯,花瓣一样重重叠叠盛开,鸟群一般呢呢喃喃栖息。我曾感叹,这样奢华的城市灯饰需要耗费多少电能呵?在市经贸委工作的姑姐的三儿子笑我,说,您不用担心,我们这里的地底下埋藏着千年不竭的能源呢。

这位英气的年轻人曾兴奋而激情地对我说,前不久,他以笔试成绩、面试答辩、民意测验等综合成绩第一的排位,竞争上岗市经贸委的一科级职位。在他的帮助下,我迅即了解到鄂尔多斯市工业经济综合评比连续七年在内蒙古自治区夺冠,从1994年开始,鄂尔多斯经济规模一直呈强劲扩张之势:GDP递增、工业增加值、财政收入每年都以百分之二十、三十、三十五甚至更快的速度持续、高效递进,曾风暴式的创造了“鄂尔多斯经济现象”;鄂尔多斯市百分之七十的地表下埋藏着煤炭,2003年煤炭产量已达8千万吨,超过了山西大同,一跃成为全国地市煤炭产量之首。遍布鄂尔多斯的化工资源、建材资源储量动辄就是几百万、几千万吨,甚或几亿、几十亿吨;……这方亿万年沉睡、亿万年风沙肆虐的土地,仅仅在开放改革的二十几年中,突然变成了如此令世人瞠目、艳羡的聚宝盆!

在鄂尔多斯的日子,我不仅兴致勃勃地串街走市,我还一家一家地参观姑姐儿子们的住宅。无论是高档豪华的锦绣苑,还是风格雅致的华莹小区;无论是殷实简朴的水保局宿舍,抑或是自己建造三层楼房(做外语教师的姑姐的小女儿和女婿正在建造自己的楼房),姑姐的儿女们除却大儿子因企业改制下岗外,其余个个都在诚实而优秀地工作着。与此同时,他们又都按着自己的审美需求和生活目标创建着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我和丈夫离别鄂尔多斯的头晚,姑姐的四个儿子、一个女儿,连同他们的媳妇、女婿、孩子一起聚到姑姐家,为我们提前送别。我数了数,这屋子里除了我和丈夫外,老老少少、大大小小已有16人丁,真是热热闹闹,轰轰嚷嚷。想到46年前,17岁的姑姐为摆脱贫困,独自一人从内地飘零到风雪弥漫的鄂尔多斯荒原。许多年里,靠着打临工、捡拾玻璃瓶维系生活的她,和在盟机械厂做工人技师的姑姐夫一起,在艰难困苦中拉扯儿女们长大成人,且让孩子们大多都接受了很好的教育,如今她的儿孙们如同沙海之树一样茁壮成长,你都仿佛能听到他们“呼呼”成长拔节的声音。这是生命与青春勃勃的生机。为此,我非常感动。于是,我对姑姐说,你如今儿孙满堂,孩子们又个个争气、成器,这是你和姐夫最大的福祉。

听我说此,一直不怎么讲话的姑姐夫说,归根结底应该感谢改革开放。假若没有改革开放、没有邓小平,绝对不会有今天的鄂尔多斯,不会有今天的中国。

姑姐夫是山东威海人,1958年他从大连的工厂支边来到了鄂尔多斯,一待就是一辈子。姑姐夫的话,是一个中国普通百姓发出的最真实的声音,我们完全有理由把其视为是经历了漫长艰难、困苦、贫穷、挫折的中国亿万百姓的心声。

这便是沙漠荒原深处的鄂尔多斯!

这便是用发展创造辉煌、创造奇迹的鄂尔多斯!

我仿佛听到了一位伟人发出的声音正在祖国大地上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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