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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佳作的艺术启示

2005-04-01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路侃 我有话说

刘庆邦的短篇小说在文学界正在被广泛认同,甚至有评论称之为今天的“短篇王”。这不仅是指他在目前的文学创作,尤其是短篇小说创作经济回报不多的环境下,坚持不懈地创作短篇,而且对他的短篇小说创作艺术多有赞赏,特别是他的小说描写的一直是普通的农民和煤矿工人。勇于揭露农民工人在现实生活中遭遇的不公正,为

他们呼喊,同时又表现在社会发展的大环境下,普通人生活中的清新气息,表现底层人民虽然困难,但是乐观豁达的生活与精神,要求不高但是实在的希望和理想。

《车倌儿》(《当代》2005年第2期)写一个最普通的矿工家庭,矿工遇难死了,年轻的妻子与新来的车倌儿相互帮扶,分享艰难。小说的背景和环境本来十分沉重,但作品写得充满温馨。矿工妻给车倌儿送工钱时的叮嘱,看到车倌儿吃饭只有咸菜、萝卜、辣椒时的不安,听到窑口传来山歌时的动心,为车倌儿额外蒸的米饭、炒的鸡蛋和用塑料袋紧紧包住装饭菜的茶缸,直到有一天矿工妻对车倌儿说,以后我给你烧好水,你就来家洗澡吧!一个细节刻划出农民工在艰辛中对生活的热爱、乐观、坚韧和勤劳。

《眼光》(《芙蓉》2004年第1期)和《麦子》(《山花》2004年第8期),都是写一个看似没有什么价值的青年农民对美好价值的真诚追求,追求中所遇到的轻蔑和结果最终证明了他们的聪慧。《眼光》中的姑姑给十七岁的长林相亲,介绍几个活泼的姑娘让他挑,偏偏长林因为学业挫折,看上了家境困难而目光忧郁的金忙姑娘,姑姑劝说不成,一怒之下对长林说,你连中学都没考上,我给你找姑娘还不是看在你叔是干部和你姑父是大队书记的面子上,要不谁认识你是谁?长林听后愕然,再也不去姑姑家了。小说可贵地写出了一个常人看不上眼的小人物心灵世界中对纯朴真实的追求,折射出新时代社会进步趋势对青年农民的影响。

《麦子》同样是写看似无知的农村姑娘建敏在城里打工时的智慧光芒与思维方式。一个农村小姑娘经历的一件不大的小事,生动反映了农业文明与工业文明的冲突,反映了农业文化与城市文化、人与自然能不能和谐相处的问题,反映了农民的纯朴善良及其在城市化过程中不可避免遭遇的文明冲突。

《卧底》(《十月》2005年第1期)一改作者细腻的纯文学风格,情节性、可读性很强,犹如惊险小说。作者似乎是带有一点滑稽意味来写这个涉世不深,思想冲动而吃了大亏的年轻记者,但作者对这个记者的喜爱也是分明的,处处流露着年轻记者的单纯但是可爱。特别是结尾的安排,记者没有死在黑窑里,虽然是侥幸,但分明写出了社会大环境的光明力量。

《刷牙》(《人民文学》2004年第4期)有点冷幽默的风格,主要是小说的故事本身就好笑,说的是公社“放卫星”年代的事。公社领导要到村里参观给牲口刷牙,当时村里人从小到大一辈子没刷过牙,偶尔看见一次公社中学女教师刷牙,还说像是牛倒沫,现在为了表现村里卫生好竟要给牲口刷牙。生活本身违反了规律,人物的表现也就都成了一场闹剧。不过小说的结尾却没有充分表现出故事的喜剧性和荒诞性的力量,没有揭示出违反规律应该受到的惩罚,显得不够有力。

此外,《少年的月夜》(《北京文学》2004年第10期)从领养儿童生存状况的独特角度,反映了令人关注的社会问题。《摸鱼儿》(《收获》2004年第6期)在对农民特有的不拘小节的鲁莽中,写出农民生活的兴旺发展。

这是刘庆邦一年多来见于选刊的一些作品。其中包含的一些东西值得提出来进一步深入思考。比如,刘庆邦的小说几乎全是最普通的农民、工人,是所谓“草根”阶层,他笔下的普通民众不仅是主人公,不仅具有题材意义,更显示出人民群众的创造主体性、理想追求、喜怒哀乐,有着丰富的人民精神。比如,刘庆邦的小说既是非常现实的题材,又是非常艺术化的文学形象,他的创作贴近现实,但又不是概念化的图解,不是标语口号式的应景之作,而是艺术地审视、艺术地取舍之后的艺术创造,是有很强感染力的艺术品。比如,刘庆邦的小说几乎没有重大事件,几乎全是凡人小事,但是却可以写出动人的魅力,可以有沁人心脾的人文和艺术味道。比如,刘庆邦的小说对农民、工人的疾苦有着真实深刻的体验和表现,但是他的叙述立场则又是体现了社会正义的视角,因而他的作品尽管也揭露丑恶,及令人痛恨的不公正,但呈现给人们的,仍然是美感、正直,而不是肮脏、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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