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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响乐团如何生存

2005-07-08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记者 单三娅 我有话说

交响乐团的生存在中国历来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本来这种外来艺术的观众就不多,台上又黑压压一片演奏家,少一个都不行。有限的观众要养活这么多艺术家,自然成了问题。目前全世界的乐团都面临经济问题,但

情况不尽相同。国内多数乐团都还拿着来自主管部门的一点少量补贴,在此基础上,各团有各团的活法。最近传来某著名乐团因资金短缺停止演出的消息,而与此同时,中国交响乐团却在北京音乐厅重张的几个月内稳扎稳打,观众和收入稳步上升。

当记者在中国交响乐团见到团长关峡的时候,他确实显得比一年前刚上任时有底气多了。他首先给了我几个数字:2004年上半年乐团演出总收入为41万元,演出成本却高达200万元;今年上半年演出收入超过200万元,乐团人均月收入增加1300元。这组数字虽然没有多辉煌,但是,对于一个交响乐团在这么短时间内来说,这个变化确实值得骄傲。关峡说:“都说交响乐团第一问题是经济,而我认为观念第一,经济第二。”此话不假,观念不变,经济状况如何改变?那么关团长为这个乐团带来了哪些新观念呢?

首先是处理好普及与提高的关系。这是个老问题了,但关峡认为在交响乐领域还没有真正解决。这位作曲家谈起这个问题时有他独到的见解:“现在有些乐团,来不来就在曲目上互相攀比,比谁演的作品大,演的作品难。马勒的音乐确实伟大,但他对死亡的恐惧,他的哲理性思索,在我们这个时代,到底有多少观众能理解?演马勒第二交响曲,需要交响乐队、合唱队、独唱,光排练就要两个星期,成本巨大,而票房却少得可怜。”关峡说,普及做不好,提高是不可能的,任何艺术最终都必须赢得观众。

第二是调整中国作品与西方古典音乐作品的演出比例。“名为中国国家交响乐团,如果全演西方作品,那方向就有问题了。”关峡如是说。他给乐团的定位是:“中外曲目并举,提高与普及并重”;“面向市场,面向大众,面向未来”。正是在这种思想指导下,国交自他主政后加大了中国作品的演出分量,仅今年上半年,就演出了三场全部中国作品音乐会―――《世界优秀女华人音乐家作品音乐会》、《罗忠?作品音乐会》、《王西麟作品音乐会》。这几场音乐会不仅上座率很高,还吸引了音乐界眼球,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双赢。

第三是抓住市场不放松。“不从市场上找回报,那么到哪里去找呢?想让国家全包下来是根本不可能的。”关团长深知,虽然全世界的交响乐团都离不开国家补贴和社会赞助,但是,在市场经济时代,市场是乐团生存最终不能绕过的一个关口。生也市场,亡也市场。于是,他紧紧抓住市场提供的各种机会,加大商演力度,追求演出市场价值的最大化。去年7月上任后,他发现新年前后是演出市场旺季,可也正是乐团休假的时间,当即决定将假期改在市场淡季,新年照常演出。2005新年期间,国交在北京、济南、郑州、扬州演出8场,收入150多万。对于公司包场这种音乐会形式,过去许多人看不起,觉得“堂会”的听众都是不懂音乐的,关峡却不这样想,他认为这也是一种普及音乐的形式。他不仅不轻视“堂会”,而且精心策划,既满足出资方要求,又给对方一些合理建议,结果不但音乐会大受欢迎,观众也受到艺术熏陶,常常要求再度合作。

第四是打造市场品牌。今年6月,国交与文化公司联合投资推出《银幕交响音乐会》,以经典、精致、知识性、趣味性广受好评。当音乐会上响起观众发自内心的掌声时,关峡说,他有一种特别的满足。现在,“银幕交响”已接到不少订单,它将作为一个品牌在全国范围巡演。

总之,关峡不当“光会花钱,不会挣钱”的团长,一改以往,重投入产出,重市场规律。与此同时,他并未放弃国交在中国交响乐界的领军地位,以市场为导向、以质量求生存、以品牌树形像、以经典立高标,这就是他的国交发展战略。一年的实践使他坚信,文化市场对交响乐的需求并不像想象的那么悲观,他看到,人们只要走进音乐厅,都会喜欢上交响乐。关峡透露,国交正在推广会员制优惠套票计划,下一步还将与世界著名唱片公司合作实施长驻音乐厅的录音计划。

最后一次见到关峡,是在7月2日晚北京音乐厅门口,看到那么多观众都来看旅欧指挥家吕嘉指挥的莫扎特和勃拉姆斯,看到国交如此有人气,他心情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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