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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媒介和大众文化对都市文化的重构

2005-11-22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贾明 我有话说
大众文化是与都市相关的文化现象,都市的诞生产生了与都市大众相匹配的文化;大众文化又是大众媒介的产物,大众文化的扩张其实就是大众传媒的扩张。大众媒介和大众文化影响了现代都市的生活方式和文化空间,重构了现代都市生活和都市文化的图景。

都市公共空间的重建

都市公

共空间是都市人共同生活、互相交往和活动的共享空间。都市公共空间通过一系列公共设施和场所,如楼宇、街道、广场、公园、商场、剧院等,以及公共活动如集会、展览会、大型游艺活动等体现出来,它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都市生活的特征和景象,也是对都市特性和都市文化理解的重要入口。在传统的对于都市文化的理解中,高雅文化及其场所如剧场、歌剧院、美术馆等作为其象征居于都市文化空间的中心,欣赏和享受文化和艺术也是都市人身份的标志。然而随着大众媒介尤其是电子媒介的兴起和发展,都市文化的大众性得以充分展示。大众文化正通过大众媒介将各种文化产品送入千家万户,送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大众媒介对于文化的制作和传播突破了传统的都市文化空间,使得都市的文化活动突破“本地在场的有效性”(吉登斯语),人们更多地是通过媒介如电视、广播和电脑等去了解世界、感受文化和欣赏艺术。传统的文化空间如剧场、公园、体育场馆的功能已经弱化,经由媒介进行文化交往已成为都市生活的常态和主要景观。

大众媒介和大众文化改变了都市文化的格局,也改变了人们对于都市的感觉和期待。人们无需在场就可以通过大众媒介去感受和体验都市情景和氛围,去了解都市文化,这样,传统的都市公共空间的中心化也逐渐消解。当然,纵横交错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形形色色的商品,交相辉映的灯光仍然是都市的显著特点,但是,大众媒介正在改变着传统的都市特性,都市生活越来越变得信息化和媒介化。随着都市出现了“去中心化”的现象,许多人离开中心城区,脱离都市的喧闹和嘈杂,定居在都市的郊区。都市郊区化的兴起,主要依靠交通和通讯的发展,具体地说就是汽车和电视,而电视则是大众文化的主要载体。郊区化成为现代都市的发展趋势,从而也形成了都市文化的郊区化。这就是大众媒介给都市生活带来的转变,也是大众文化无限扩展的结果。在都市中,本雅明意义上的“游荡者”日益减少,而电视观众和上网人数大量增加。尽管电视、电影和电脑所构筑的是虚拟的公共空间,更多的是影像文化,但是它满足了人们对于都市的欲望和想象,满足了都市人的文化需求。都市公共空间包括文化空间的变化,实际上重新形构了现代都市文化的地图。都市文化正日益溢出产生它的物质空间,而向更广泛的领域蔓延,不断生发出全新的意义。

都市文化产业的崛起

大众媒介的发展导致了现代都市的重要产业――文化产业的问世。文化产业就是精神文化产品生产的规模化、商品化和信息化的方式和手段,它的形成至少有两方面的条件:一是发达的市场经济体系的形成,二是现代科学技术尤其是大众媒介技术的发展。而现代都市发达的技术和经济正是文化产业建立和发展的基础。工业化时期的都市景象是与物质生产相联系的,诸如工厂、烟囱、机器;而后工业化时期的都市则远离了大机器和劳动密集型产业,传统的工业逐步失去在城市产业结构中的主导地位,取而代之的是高科技产业如先进的通讯和信息技术等成为现代都市经济增长的主要来源。文化资本代替了工业资本成为都市强大的经济动力,都市同时成为文化产业的中心。

文化产业的结果就是大众文化产品越来越多,大众文化的蔓延最终成为现代都市文化的主潮。在当今,都市所建构的形象更多地由大众文化来担当,广播、电视、电影塑造着现代都市文化的特性和风格,电视节、电影节、通俗歌曲演唱会、卡通以及流行时尚构成了现代都市的文化形象,甚至成为都市的重要品牌。都市的文化产业成为重要的文化资本,进而转化为经济资本。在文化产业上的投资,成为现代都市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手段。因而世界都市之间的竞争,在很大程度上变成文化产业的竞争,因为大众文化是树立都市形象,提高都市地位的重要来源。

都市消费文化的盛行

大众媒介对都市文化的另一个重要影响就是导致都市消费文化的兴起和盛行。大众媒介在都市的消费活动中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电视和网上购物正消解着传统的购物方式,电视和互联网将商品和社会景象源源不断地送到家中,而都市街道上商店中橱窗展示商品的功能已经弱化,成为单纯审美化的窗口或者索性消失。与此同时,作为消费主义集中体现的集购物、休闲、娱乐为一体的购物中心的产生,使得购物不仅是一种物品交易过程,同时也是一种大众文化(休闲、娱乐等)的消费过程。由此可见,都市消费主义的兴起,必然是大众媒介和大众文化盛行的结果。消费之所以成为文化,是因为它越来越和人们的生活方式联系在一起,大众媒介和大众文化改变了现代都市的消费方式,从而也就影响了都市生活方式和文化形态,改变着都市文化的品性。

都市消费文化的一个更重要的特征就是文化消费。以大众媒介为核心的文化产业大量生产大众文化产品,以现代印刷技术、照相技术、录音技术和电子传播技术等大众媒介把他们制作的文化艺术产品以及传统的艺术作品无限复制,通过画册、录音带、光盘或是电视传送给消费者,使人们随时随地可以感受文化和艺术。文化和艺术领域得到了扩展,越过了传统的界限,于是人们的审美经验成为都市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人们吃饭时看电视剧,走路时听音乐,坐地铁时看时尚刊物等构成了现代都市生活的场景和都市文化的图像。在都市消费主义盛行的年代,大众文化本身就成为一个巨大的消费领域,由大众媒介所制造、转换、渲染的文化,从物品到符号,从影像到梦想,一切都变成可消费的东西。

都市消费文化现象的重要标志之一就是流行和时尚。通常,大众媒介追逐、引领和制造着都市流行和时尚,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文化时尚。时尚成为都市中最表层、最感性、最多样、最活跃的文化表现。时尚的流行,体现了都市对于新事物的容忍度和宽松度。流行和时尚增加了都市的斑斓色彩,成为都市文化中最有时代感的文化之一,也是都市社会中的一大风景。都市消费文化现象的另一重要标志是广告的大量涌现。广告在推销产品、制造时尚的同时,还将一定的价值观念、消费观念、审美情趣、风俗习惯以及特定的文化倾向传达给人们,从而影响人们的生活方式,也影响了都市文化的转变。(作者系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上海高校都市文化E-研究院特约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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